宋含章蓦地醒来,只觉脑仁发胀,一阵眩晕。忽的一只手扶上自己额头,只是轻轻一揉,胀痛立时消了不少,清凉醒神,透骨洗髓。
不一会儿宋含章便完全恢复了正常,对着宋璟谢罪道:“儿子学艺不精,修身不端。才诱发心魔,请父亲恕罪。”
“含章。听爹讲个故事,好吗。”宋璟走到宋含章身边,拉着他坐下。
“从前有个年轻的修士。他年少成名,拜入至圣学宫陆大先生门下。表面上是与世无争,清心寡欲。实则是个自命不凡,好勇斗狠之人。
“他在一次大的比试中获胜,被奖励进入了一个奇妙的洞天试炼。在这里,他遇上了一位美丽又贞静的女子。经过一次次的试炼,两人从互生情愫到约许终身,皆是水到渠成。
“那段日子是那个修士最快乐的时光,他良人相伴,修行也是一日千里。所以,他变得愈加地自大自是,越发地不守礼义。直到这次试炼结束,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错误。
“在一次偶然中,那个修士发现他的伴侣并非人族,而是妖族凤凰一脉。他勃然大怒,认为自己受到了欺骗,认为这是一个莫大的羞辱。于是,他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离弃了自己的伴侣。从那之后,他的好运似乎用光了,他的修为到了瓶颈,止步不前。他一次次地到处碰壁,引来无数人的嘲笑与不解。
“于是他放弃了仙途,转而入仕。靠着师门的荫庇和兄弟的帮扶,在仕途上一路顺利。所以,他开始思念他曾经的伴侣。费了一番周折,他潜入凤凰一脉世代繁衍的天羽林。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伴侣竟然是凤凰一脉的圣女,是天羽林未来的神主。但是凤凰一脉严禁与外族通婚。一旦违反,轻则废掉修为重修,重则剔除血脉,逐出族内。
“那时,他的内心是愧疚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欣喜,像一个蠢货一般,证明了自己没有受到欺骗,自认为自己会得到所有人的喜爱。所以他又开始不遵守礼义,最后放下了大错,给凤凰一脉造成了重大伤害。
“他的伴侣为了保全他,自废修为,剔除血脉,自请放逐。当他回来后,以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自己还有机会去弥补这一切。然后,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老天爷可以给一个蠢人,聪明人,好人,恶人机会。但他不会给一个狂妄自大,不诚不敬之人机会。不诚不敬,获罪于天。
“在他当上丞相的那一天,他的妻子难产而死,只留下一个带着凤凰血脉的孩子。失去了血脉的她很清楚,产下孩子,她必死无疑。
“直到她死去,那个修士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自己的枕边人,她是一位德行远超过自身的人。
“自那之后,他便彻底绝了修仙的心思,彻底地任事,为公为政。神奇的是,他的修为开始了提升。但他又犯开始犯老毛病。
“他害怕自己教不好儿子,就把这个重任教给了自己的好友。害怕儿子随了自己的性子,对他特别严厉。结果,反而是逃避了做一个父亲的职责。”
“儿子。你觉得故事里的这个修士,他为什么会落得这么一个地步。”宋璟很真诚地问道。
“言有招祸也,行有招辱也,君子慎其所立乎。仁则荣,不仁则辱。祸福无不自己求之者。”宋含章握着宋璟的手,正色道。
“说的好。说的好啊。是我错了,自私自大,比而不周,不知修身端行,反而任性妄为。恶果我早已尝到了。”
宋璟反握住自己儿子的手,笑道:“想学什么就去学吧,刑名之术,兵家四门。只要你想学,就放手去学。你被我这樽假神像捁了这么久,是时候打破神坛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父亲。君子之道者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我以前总是以为知者胜于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