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觉着耳后一凉,才悠悠然醒了过来。慢慢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瞧着纹理,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床的后背及左右三面都被围住。
站起来走两步,踩着地的感觉就是踏实。确认自己并无什么大碍后,便快步走到门前,直接一拉门枢。
点点星光漫流而入,左右两边的花草混杂着一股清香味儿,当然还有一丝丝微薄的凉气。
“你总算是醒过来了,我的大小姐啊!你要是还没睡醒,我可就得把我的小蜜蜂放进去,让它在你耳边,嗡嗡叫。”
张放和曹守义两人站在一口水井旁,看来是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云彩不自觉地行了个抱拳礼: “给两位添麻烦了。我学艺不精,真元还不够精纯,让你们见笑了。”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那身白色囚服已经不见了,换上了一套素净的宽大道袍。
“你别乱想啊。是人家墨道长,看见你那身衣服太显眼,亲自给你换上的。”张放勾起笑来提醒道。
接着又围着云彩转了两圈,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曹守义低下头咳了两声道: “云姑娘莫要和他一般见识。他虽然脾气不好,但本性不坏。看得出,张兄并非厌恶你,只是言辞上不知修磨。”
接着又说道:“半个时辰前,树林的考验就已经结束。除了我们三人外,另有三十九人通过。如今快戌时了,再等半个时辰便前去观内的太清湖旁集合。”
云彩诺了一声,便回屋歇着。此时的她,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斜卧在床上,头枕床背,双脚低垂。眼中满是迷思,心中全是杂念。
眼睛止不住地转悠,一会儿瞟向床头,一会儿盯着方桌,最后不知怎地,被那墙上的一个小黑点给占住了眼力。
黑点很小,而且很自然,就像是从这墙砖里长出来的一样。慢慢,慢慢,这黑点便将云彩的眼珠子给吞了进去。
眼前什么都没了,只余下一片黑,但很快便有了光亮。
过往的一切点点滴滴,如同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过。
父亲是个不大不小的本份商家,母亲是小县城一家武馆的幺女儿。他们两人是皆是二十三四才合籍,还成了当地的趣谈。
作为独生女的自己,本来会像大多数同龄人一样,读完个几年乡学,粗识文字便可。然后便是教习内务,学着怎么管理那点微薄家业。等着找个跟父亲一样的本份后生,招他进门,从此相夫教子,举案齐眉。
在六岁那年,母亲那位武痴父亲,自己的外祖父结束了人生中最后一次游学,刚好到他们家中来做客。不到一天,外祖父便断定自己有很高的修行天分。
不顾母亲的劝阻,强硬地带走了自己。八年之后,外祖父仙去。自己也从一个凡人,长成了一个修士。
然,修道一途,甚难矣!所谓的有天分,也只是比普通人多了那么一丝丝清气罢了。外祖父一走,她便出来跟着各路商队走南闯北。看似见多识广,实则连修道的门都没入。蹉跎十三年,也只能止步玄关三窍。
看到的越多,听到的越多,才越发觉得自己的渺小与无力。本来都计划好了,明年开春便回老家去,开个武馆,也算继承外祖遗愿。
但……
只听得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阵敲门声,云彩瞬间惊醒。
“云姑娘,时候到了,该出发了。”曹守义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思绪渐渐回转,收拾好精神,便下了榻,略微整理衣饰。
“唐云川,就让我来看看,我到底能为你做到那一步。”
吱——,一拉门枢。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太清湖。其实离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