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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迷迷糊糊过去。
早上起来竟也不困。到了中午,终于困倦难当,吃完午饭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快两点半。带上包,打的赶到茶楼门口。
路边停着辆中巴。天很阴,像一张灰白的幕布罩在头顶。经过几天的骄阳烘烤,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大门旁贴着“今日歇业”的告示。赵坤坐在一楼大厅里,身旁坐着一群人。见我进来,他招个手,我快步过去。
“这是我的大徒弟郑刚。”他一指身边的青年人,“这是我侄儿葛正。”
他站起来,我俩握个手。
他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体形高格魁梧,两眼炯炯有神,有股居高而下的霸气,真和赵坤的眼神一样。他身边,是上次给我表演茶戏的美女。她朝我笑笑,似乎还记得我。
“其余的都是我徒弟。”
我朝他们点点头。
“今天大家一定要互相帮助,生死同心,遇到危险不能只顾自己……”
这些话从他嘴里冒出来,真别扭。他培养出来的徒弟,素质能高到哪去!
“……一定要小心,出发!”
他们都脸色阴郁,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声不响往外走,到路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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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巴车。最后一排,堆着一堆鼓囊囊的背包,这应该是每个人的装备吧。
车动起来。没有人说话,没有一点声响,像闷在空空的瓶子里,静得胶着、煎熬。气氛压抑,胸口像受到压迫,要用力才能吸动空气,全身像被一种未知的力量缠紧。他们好像去送死似的,应该没那么凶险吧。心突然一紧,妈的,赵坤肯定对我有隐瞒!赵坤打开车窗,抽出一支烟点着,冲外面长长吐口烟气。
车驶出太平门,上了板仓街,经过蒋王庙站台,在两辆中巴车后停下。
紫金山巍然立在眼前。
郑刚跳下车,一招手,后面的人把背包递出来,大伙一人一个分了。包到手里,很沉,里面真有枪?
前面两辆车“哗啦”拉开门,下来十几个人,个个拎着背包。这是两伙人。一伙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后一人拎着一只鸟笼,被布遮着,不知里面是什么,还有一人牵着一只狼狗。另一伙领头的是个四五十岁的黑瘦高个,一看那油头光脸模样,就知道是个老油条,像极了电影里那种走街串巷的江湖骗子,这人怎么会形成这种气质。
他们显然是赵坤的帮手,带鸟笼干嘛,赵坤对我隐瞒了什么?
“赵老大,我们的人齐了!”女人说,那个瘦高个也凑过来。
赵坤点点头,脸色依旧深沉。“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儿葛正,这是王总,这是唐总。”
我朝他俩硬巴巴点个头。
“一转眼这么大啦!”唐总说,“二十年咯,你小时候才这么点——”他伸出手比划。
赵坤嘴角一歪,笑笑。
路上有几个行人,边走边朝我们望。
郑刚和另一个高大个,手里拎两个包,这两人负重最多。
所有人聚到一起,这松松散散的样子,真像帮乌合之众。“走!”赵坤手一挥,大步迈去,大家跟在后面,快速往山里进发。
我自己的包背在身上,这个包只能拎着。走了近半小时,到小路尽头,赵坤抓紧一棵黑松,脚一蹬跳进荒地,野草没到膝盖,小飞虫受到惊扰,像纷杂的灰尘忽地散开。我们一个个跳上去,钻进大山深处。
触目尽是野藤荒草,幸亏穿得是牛仔裤,否则两条腿肯定被虫蚁叮咬,被滕蔓划伤。天阴得厉害,这场雨随时会下来。一个个都不说话,一群人闷声不响,像互不相识。又走了十几分钟,眼前突现一块光秃秃崖壁。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