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徐睿到底只是书院里的一个学生,他所能打听到的消息,大多都是从夫子和同学那里听来的,自然比不上一直和周家打擂台的杨家了解的深,只是从徐睿讲的周家那位县令的师从,更加能明白他和沈家的关系而已。
徐宁也跟徐睿特意点明了周家和沈家的关系,不能在周家暴露沈氏身份,另外她还说一些杨家如今对他们的关系,总之他们姐弟是一体的,徐宁除了将粮食去向的问题隐瞒下来没有说之外,其他事情也都和徐睿说了,甚至还对了一下对于自己身份的说辞,免得去参加周家的宴会之时两人说出不同的话来,引起周家的注意。
与徐睿说完这些话,他留下来用了晚饭,徐睿便回山上书院去了,他临走时,徐小芽还对着他期期艾艾地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不过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躲回她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徐小芽问徐宁要不要后天再早起穿那一身装扮去,毕竟徐宁在这边也没有别的更好的衣服了,徐宁却摇摇头,表示那套衣服穿一次就可以了,若是再穿,怕是也会显得寒酸,另外周家和杨家的情况不一样,只要简简单单穿一套男装去就可以了,因着往年她也经常要外出走动,沈氏给她做的男装也体面些,况且这样也能和那些闺秀区别开,显示出她的独特来。
于是这一天倒是十分平静就过去了,徐宁便趁机跟春婶多讲解了一些东西,也不知道是因为杨升来拜访过的原因,还是因为徐宁的态度一直很好,这一天春婶对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虽然跟几年前最开始的时候还是完全不能比,但是至少不会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有些冒犯的话来。
到了正日子的那天,因为是晚饭的宴请,因此是下午才去的,原本徐宁想让秦风去租一辆马车来,但是早上他们还没有出门的时候,杨家便巴巴地送来了一辆他们家最好的马车,主要是马车车厢上那个“杨”字,比他家上回用的马车可大和显眼了不少,徐宁一瞧,便能瞧出杨升的心思来,无非就是想在她的身上,打上杨家的标签,以避免她被周家拉拢过去,现在宁远的蔡记本来就偏向身为县令的周家一些,若是连徐宁背后的蔡家,也愿意与周家更靠拢一些,那杨家在这样斗争中,就更加没有胜算了。
徐宁只想调查事情,事实上并没有想参与到这两家的斗争中,便也由着杨家这样做,再加上和杨家走近之后说不定能套到更多消息,于是她便十分欣喜地收下了。
这样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徐宁便坐上那辆马车,仍是由秦风赶车,郭相安在外面一路跟随,车厢里还有一个杨家的丫鬟,名字叫知松,也是个沉默老实的性子,徐宁简单地跟她聊了一些,便知道这丫鬟并不是杨家派来监视她,而只是想预备着有什么事好照应一下,毕竟徐宁要去周家的后院,秦风和郭相安是都进不去的。
徐宁也能明白杨家的意思,于是便也只是嘱咐了一声不用她伺候自己,那丫鬟也老老实实地答应了,并没有非要跟在徐宁身边,虽然和那知荷的名字里都有一个“知”字,但这个明显老实多了。
徐宁参加宴会的经验并不多,不过有了在郡府参加的那一场打底,便是这回摆宴的是本县的县令,她内心也不会发怵,只是因为她怀着别的目的,因此一路上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在默默地调整自己的状态,等到了周府的门外,徐宁便深吸了一口气才下车去,脸上挂上盈盈的笑意,也不管旁人看着她的着装的惊奇眼神,端庄自然地迈进了周府开着的侧门。
在差不多时间,在郡府的东陵书院内,赵或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一个石墩子上面,脸上的横肉都差不多快挤在了一起,粗壮的手里捏着的那枚白色的棋子被衬托地分外小巧,只是它一直被拿着已经好久,明显他的主人在棋盘上找不到能落下的地方。
而在他面前的棋盘,黑白两色的棋子横七竖八地错落在棋盘上,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下的是五子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