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等用过了早饭,那老钱便出现在了沈谨文的房间外面,并且直接喊了一声,他人长得魁梧,声音也不小,甚至在他的语气里还没有多少尊敬的意思,便是在一边的沈焕,听了也不免皱起了眉,又多看他一眼。
不过沈谨文听见他这样的语气,也没有什么恼怒的意思,反而应了一声之后,不一会儿便从房间里出来了,于是老钱点了点头,房间外的廊下早就摆好了跟昨天一样的样式,看来今天仍要讯问不少人,只是不知道今天会轮到谁,沈谨文看见这样的仗势,非但没有问,还十分听话地坐上了昨天他就一直坐着的位置,开始了他新一天的“工作”,只不过今天他身边换成了两个侍女,另外水果也是从镇上带来的,或着是村里产出,但也经过侍女仔细挑选,摆到他面前个个都是精品,他自然有了吃的心思,过得比昨天更舒服了一些。
只是照常不用管事,但到底他是沈家的少爷,老钱要做事,明面上还是得沈谨文来主持。
而昨天问过话之后,老钱对这个村里的情况以及当时来的那个外乡人的情况心中已经大概有了数,他之所以没有着急将一切线索都指向的人徐宁,或者站在她背后的母亲沈氏叫来讯问,并不是顾忌沈氏身上那点沈家的血统,当年他还没有跟在沈三老爷的身边,因此具体事情是怎么样的他并不清楚,但是既然这个女人已经被沈家驱逐,这回来之前沈三老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他自然知道手上的事情哪一件更重要,并不会手下留情,而他昨天之所以没有让人将那母女两人抓来,一来是因为昨天再讯问的话时间不够了,现在住的地方原本是村里的族学,原本房间就不多,塞下他们这些人就已经够勉强了,更没有空的房间用来拘留已经被他盯上的女犯人。
在昨天讯问的时候,老钱就已经隐隐有了一种感觉,而经过昨天一个晚上重新将当时记录下来讯问的材料整理了一遍后发现,那两位至少其中有一位,似乎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瞧老钱这副样子,便能知道他绝非什么善茬,而事实上他当真是另有来头,他出身西北边陲的穷苦人家,从小见惯了兵油子,等他到了十来岁的年纪,一场突出起来的战争夺走了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家和家人,于是他便开始在军中混迹,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人,长得又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在军中的生活自然是十分难捱的,可是他一一熬了过来,不仅变成了比如今更年轻与强壮一些的样子,还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这种冷酷,不仅仅是体现在对待敌人的态度上,还体现在对自己人的态度上,按理说像他这样的人在讲究合作的军队底层中根本活不久,可是经历了大大小小十几场战役,他时常被塞进炮灰营中,可他仍然活了下来。
然后在某一次会操的时候,有地位不凡的人看中了他,将他送到秘密的地方训练了好几年,知道去年他才从那里面出来,被分到了沈家三老爷的手下。
而等他到了沈家三老爷手下的时候,他不仅仅是一个能在一次又一次无情的战争中保全自己性命的人,他另外还掌握了许多技巧,绘画人像是其中之一,其实他更高明的技术其实是杀人,还有用刑。
杀人的技巧通常分为两种,一种是让人悄无声息或者最快速地死去,另外一种就刚好相反,是要想办法让人活得更久,同时又慢慢夺去他的生命,只是不管哪一种,都是极为残忍的手段,可偏偏这却又是老钱能有现在这身份地位待遇的活命手段。
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自然心思缜密,便是有小小的破绽暴露在他面前,他也决不可能放过,只有他这样的人,沈三老爷才放心只派他一个人来,就相信他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他现在已经在案前坐下了,最上面摆了两份资料,都是他自己手写的,昨天晚上整理了全部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