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淫妇!你怎么不去上吊!”
极为恶毒的语言从他嘴里说出,明明他的脸是圆圆的,一看就像是年画上福气满满的娃娃一样。
徐宁硬是愣住,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不过还没等她反应,那徐石宝便又转过来皱着眉头对徐二林说道:“你怎么还和这样的人走在一起,就不怕沾上这女人的晦气吗?”
明明就是一个不大的小孩,却煞有其事地说着这样老气横秋的话,徐宁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可是她还说出任何话,便又将嘴巴闭上,她知道,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不是这个小孩的错,他才多大,他能知道什么,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大人们内心真正的想法,有意或无意被他听见了,他便替所有人将心声说了出来。
是这个时代的缩影,“女性”是什么样的,女性说的做的都不算数,她所做的一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都是叛道离经,不可饶恕的。
一个家的门楣,哪能是靠她一个女娃娃能撑起来的,什么劳子生意,哪里是她一个女娃娃能碰的?便是读过书,胸里有些沟壑那又怎么样呢?等再大些,找个夫家生娃娃才是正经,可你瞧瞧这丫头,简直野到没有边了,哪里有人家能要她?抛头露面到处跑,一会儿跟这个男人住一个院子,一会儿又跟那个男的走一起,名声是一点都没有了,脑子又清楚,捂着那几个钱不肯让人算计,便是娶个傻子也比娶这样的女娃好。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什么妇,你才多大,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听了徐石宝的谩骂,徐二林顿时坐不住了,他眉毛一竖,两步跨到前面,挡在徐宁和徐石宝之间,他本来就魁梧些,年岁又大上几岁,再加上这段时间跟形形色色的人接触久了,气质上成熟了许多,他这样一冷脸,倒还真有些可怕。
果然那徐石宝对着徐宁的时候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一对上徐二林,他便露出了一些害怕,两只腿似乎也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可他嘴上却仍强硬地说道:“徐二林!你莫不是也被这淫妇勾引了去!她有什么好的,长得不好看,还不守妇德!在院子里藏男人!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亏之前太爷爷让我娶她的时候她要听话我就对她好呢!真是恶心死我了!”
别看他人小,这嘴皮子倒还利索,叭叭地讲了一堆内容丰富的话,其中信息量之大,徐二林听了愣是不知道应该先回哪一句,什么叫藏男人,什么叫娶她?他不在村里的这些日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等他想明白,徐宁便冷不丁地从他身后钻出来,望着那个小孩说道:“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徐宁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非但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甚至连多余的一点情绪也没有,对面的徐石宝听了也有些愣愣的,似乎这并不是意想中的反应。
可徐宁不管他,她不在乎他的看法,也不在乎他是怎么说的,只是想知道这些话是不是他家长辈的意思,于是见他没反应,便又问了一遍。
徐石宝到底是真的年纪小,便是能学着大人说些话,可那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他听见徐宁这样平淡的语气中暗含一些强势,忍不住一张嘴便说道:“是我娘说的……”
原来如此。
徐宁听了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回家的路虽然窄,但也并不是只有那么点,徐宁便往路边的草丛里走了两步,绕过他再回到路上,继续默默地走着她的路,见她这样,徐二林干脆不想,直接跟着她走过的路快步赶上了她,想两人继续一起往前走。
这样一来徐石宝完全被无视了,不仅徐宁没把他放在眼里,便是徐二林,也根本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仍屁颠屁颠地跟在徐宁后面,看了就令人恼火。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