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这些本事,权当都是我教的就是。”
徐宁脑子尚迷糊着,便忽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本能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不容她细想,沈氏又继续说了起来:“至于山左的蔡家,我之前倒是没有听说过,我在沈家的时候很少出门,我读的这些书,都是我寄居在外祖家时我外祖教我的。”
外祖。
这是沈氏第一次提起她自己的身世,徐宁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过来,对她来说沈氏的身世一直是个谜,而且其中似乎还潜藏着许多关键的信息,徐宁之前就对这个有过许多猜测,只是由于沈氏是她亲长,又是相当聪明的一个人,徐宁才没有询问探听,现在沈氏主动提起,顿时生了再问一问的心思。
不过还没等她问,旁边徐睿已经好奇地问了出来:“娘亲,外祖是什么?”
他这一问,就连原本一肚子疑问想问沈氏的徐宁也向他看去。
不过才五岁的小人儿,脸上的菜色才褪下去不久,身上也穿上了粗布做的好衣裳,一双眼睛圆溜溜的,里面没有难过也没有别的什么情绪,只有单纯的好奇,看见母亲和姐姐一起投来的让他看不懂的目光,他脸上露出了一些羞愧的神色,只当是自己问了什么很蠢的问题。
可怜了这样的小人儿,沈氏的身世与村里的其他妇人不同,启蒙的书上又不讲这些,他哪里会知道外祖原本是一个应该亲近他的人呢?便是“父亲”的概念,他也是在村子里其他小孩的嘲笑和欺辱中才明白,他本该有一个但是却没有了的能保护他不受那些嘲笑和欺辱的人。
沈氏心中更是一片复杂,一时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望着徐睿,任由情绪翻腾,到底这时她心里还惦记着其他的事,浅浅的眼窝里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只是有些怀念又有些冷漠地说道:“好孩子,外祖不是什么,外祖只是一个称谓,母亲的父亲,便是你的外祖,你可明白了?”
原来就是能保护娘亲的人啊。
他没见过他的父亲,也没见过娘亲的父亲,那么娘亲也跟他一样,从没见过她的父亲?
徐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是娘亲为什么要说外祖教她读书呢?徐睿又不懂了,于是继续问道:“娘亲,那为什么你的外祖教你读书,睿儿却没有呢?睿儿的外祖是不是跟父亲一样,都不见了?”
“好孩子,你便当他也没了就是,”
沈氏说着话,心中酸楚,又想去搂着徐睿哭,只是此刻到底不合适,她才强忍了下来,拿粗布帕子按了按湿润的眼角,说道:“还有那不是什么你的外祖我的外祖,娘亲的外祖,你该叫外曾祖才是。”
“外曾祖?”徐睿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然后脸上慢慢露出一些惊喜的表情,喊了一声:“那我有外曾祖了?”
“是,你是有外曾祖的。”
沈氏眼里含着泪,嘴角却带着笑,分外温柔地回答了徐睿的话,徐睿不懂她的情绪,尚沉浸在多了一个亲人的喜悦之中,呵呵傻笑着,尽管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傻笑些什么。
边上徐宁听到这里,便插嘴问了一句:“母亲,外曾祖是哪里人士?”
徐宁的声音跟徐睿比起来稍微清冷了些,尽管这问话里也掺杂了一些好奇,但是这好奇却有些刻意,沈氏听到了徐宁的话,才回过神来,止住了心里汹涌的情绪,说道:“你外祖母姓薛,是从京中嫁来英川县的,你外曾祖学富五车博古通今,却到底瞎了一次眼……后来我五岁时便去了京城,直到十三岁才回到本县的沈家,再后来……我便遇到了你父亲。”
沈氏这话,算是回答地十分详细了,只是其中缺少了许多细节,比如当时她是怎么去了京城,又为什么要从京城回来?明明是待字闺中的小姐,怎么又遇上了父亲这等粗人,还嫁给了他,落到了如今这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