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苍山,幽夜。
万籁俱静,天地之间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无边无际翻滚的黑暗。
苍穹皆雨,飘飘洒洒在棠岭山中,仿佛不会停歇。
越是风雨之夜,羁旅的人便睡得越沉。
尤其又是在这茫茫的大山之中,那睡意又是重了几分。
此时此刻,棠岭客栈的两层木质小楼,除了正门前那晕染的微光,映照着湿漉漉的幌子外,整个客栈,无声无息的矗立在夜雨之中。
棠岭客栈一点声息都没有,甚至连住客的鼾声都不曾传出分毫。
寂静的有些苍凉。
雨幕之中,那院中拴着的几匹马,偶尔唏律律的低鸣几声,方能划破这棠岭大山的幽静。
这雨下了好久,方才渐渐停歇。
只是,这连绵的棠岭山腹,不知何时竟起了大雾,大雾翻滚,笼罩在棠岭山的每个角落。
看不清来处,亦看不到归途。
苏凌的房中,那蜡烛早已自己燃尽,发出最后的微光后缓缓的熄灭。
此时此刻,屋中一片漆黑。
右侧萧仓睡的正沉,偶尔发出几声细微的鼾声。
左侧榻上苏凌也躺在那里,似乎也睡得很沉。
整个棠岭客栈完全被大雾笼罩其中,若是不在这客栈中,从外看去,这客栈仿佛不曾有过,被大雾遮挡,一点也看不到了。
忽的,大雾之中,一道黑色流光缓缓划过。轻飘飘的落在棠岭客栈的院中仿佛如一片落叶,声息皆无。
这黑影落在院中,仿佛也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若不是他手中擎着的兵刃,泛着幽幽的冷光,怕是真的难以看出来,这是一个无声无息出现的人。
这黑影在院中飘荡了几圈,似乎觉得棠岭客栈实在太过寂静,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发觉,这才身形轻飘,下一刻便飘落在棠岭客栈的房顶之上。
那黑影稳了稳身形,辨认了下方向,再不犹豫,飘身来到左侧第一间房的房顶之上。
然后缓缓的蹲下,小心翼翼的揭了房上的一处松动的木板,居高临下,暗中窥视。
这间房,正是苏凌和萧仓舒入住的上房。
那黑影朝着房中看了一眼,房中一片漆黑,乍看之下,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只好拢目光仔细看去,这才隐隐约约的看到右侧的榻上,有一人正沉沉的睡着。正是萧仓舒。
那个人虽不知道这是小仓鼠,却认得,他是今日来的两个公子中,年龄小的那个。
他似乎对萧仓舒不是很感兴趣,看了两样,便又朝着左侧榻上看去。
可是他仔细看了一会儿,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使劲的揉了揉眼,又看了看。
他终于是心中大惊。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左侧榻上,原本该是那个年岁大点的公子躺在那里。
可是如今他的眼中,这榻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公子的半点身影。
他正疑惑不解,忽的身后有人冷笑一声,低声道:“这位朋友......这么晚了跑我屋顶看什么?不用偷窥......我等了好久,那殷十娘也未曾来,真教我扫兴......”
那黑影闻听此言,这才暗道不好。看来自己被发觉了。
事到如今,他倒也未曾惊慌,缓缓站起身来,转过头看去。
却见雾气之中,一个白衣公子淡淡笑着站在那里,风清云淡的望着自己。
不消说,这白衣身影,正是苏凌。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伫立在大雾弥漫的房顶上,无声无息的对峙。
“你......竟然有防备?”那黑影半晌方缓缓道。
苏凌点了点头道:“唉.....就是你的动作有点慢啊......我在这房上等了你好久,你要是再不出现,我怕是真就回去睡觉了......可巧,还是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