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沐和冷笑一声,手腕陡然用力开始摇筒。
哗哗哗的声音,听起来杂乱无章。
她要了五六下,就把陶筒扣在了桌上。
“开!开!开!”
“大!大!大——”
更有恶劣的人,直接喊:“五点!五点!五……”
方沐和直接掀开陶筒——三只骰子,每一只都是一点朝上。
看热闹的众人愣住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脱吧。”方沐和朝李德生挑了挑下巴。
“算了!”南四海忙上前打圆场,“想来方姑娘也是开个玩笑而已,大家各退一步。时候也不早了,都回去睡了。”
“南四海!你闪开!”李德生把南四海扒拉到一旁,抬手解开外袍,一挥手丢去身后。
他卷了卷袖子,说:“再来!”
“请。”方沐和把陶筒推过去。
李德生这次全神贯注的摇陶筒,好了很久,猛然扣下。
看热闹的人又是一阵喧哗——
开!开!开!
三!三!三!
小小小……
陶筒打开,果然是三个一点。
众人又欢呼起来。
这次看你怎么赢?三点已经是最小了!
方沐和笑了笑,受过陶筒把骰子放进去,这次摇的时候,她的确是认真了许多,而且摇的时间也加长了。
陶筒扣下,看热闹的又喧闹起来,喊什么的都有。
方沐和缓缓地掀开陶筒,玩味一笑:“李公公,你又输了。”
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把脑袋凑过去,看到桌上的骰子后,一个个又齐刷刷的惊叹:“啊?!”
原来三颗骰子有两个摞在一起,一点朝上。另一颗也是一点朝上。
两点!
这也行?!
所有人都看向李德生,等着他的反应。
李德生一咬牙,说:“行!算你厉害!”说完,他解开腰封,又把身上的夹衫脱了去。
已经秋末冬初的天气,谁还不穿个三层五层的衣服?
李德生脱了两层之后,身上还有两层——一层贴身的,一层细麻中单。
南四海见状,又凑上来劝说:“二位,二位!人说事不过三。再来一局,大家就散了吧?今儿晚上这局是我组的,稍后不管二位输赢如何,我都奉上五十两银子。大家和气生财,好不好?”
李德生此时的确有些骑虎难下,见有人给台阶,就顺势应了:“今晚是你组局,就依你。”
方沐和也不想把事情闹得没有退路,也点头答应。
第三局,李德生驶出吃奶的力气,又摇了一个三。
方沐和有心震慑,这回把三只骰子都叠加在一起,给他们整出了一个一点。
“嘿!真长见识了!”
“赌神啊这是!”
“呸!狗屁的赌神。这猎宫之中,谁敢跟咱李副总管过不去?找死嘛?!”
“哎呀,好了好了,早就说了和气生财,这是银子,李公公拿好,方姑娘拿好。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南四海把两张银票分别塞给两个人。
李德生看了一眼银票的面值,上面明明白白的“一百两”字样。
他冷笑一声,披上狗腿子拿过来的外袍,转身离去。
这世间之人,多得是捧高踩低,李德生虽然输了,也丢了面子。
但他依旧是猎宫的副总管太监,这些人都在他手底下做事,还是要哈着他。
方沐和看了一眼银票,又反手塞给了南四海,微笑道:“多谢,不过这个我也用不上。”
南四海又把银票推回来,笑道:“方姑娘这是瞧不起老奴?权当是认识一下。老奴叫南四海。是膳房的总管。”
“哦!南公公,久仰。”方沐和一听这位是管膳房的,立刻把笑意堆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