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飒一回到别院,便派人将向笛请了过来。
与向笛寒暄了几句,得知惟俏如今身体已基本恢复如初之后,符飒才切入正题。
“你还记得此前曾查过的那个史启林么?”
向笛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符飒说的人正是高乾坝运河贪腐案中查出来的那个督工。
“记得,怎么了?”他很奇怪符飒怎么会忽然提及此人。
“你可能查到,他原籍地是在哪里?”
向笛点了点头,这个自然不难。
符飒拿出一张字条交给向笛,道:“你再去查一下这个人。如若二人籍贯一致,便重点查一下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向笛接过字条,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史庆阳”。
也不多问,收起纸条向笛便告辞了。
剩下符飒自己在厅内静坐了片刻,顺便整理了一下自己近来纷繁芜杂的思绪。
如今孟府的案子算是尘埃落定了,尽管不能使红芙母子死而复生,却至少也能使她瞑目了。
她如今所在意的,无非是耿漳的身体、孩子们的成长和自身商业的发展,而这些人和事于她而言也是喜忧参半。
运河那里已然开始修建第三段河道,前面所修河段已然先后开通,而符飒自舩州杨帆商行那里所购入的沙船也已一并归入她新近成立的“直遂漕运”商行名下,陆续投入使用。
“直遂”,取“径情直遂”之意,意为顺心遂意地直达目的地,而作为物流行业的漕运业,直则表快,遂则表顺,快而顺地抵达终点,可谓是简单直接而便于记忆了。
事实上,商行的运营也的确不负符飒所望。
由于未雨绸缪,在运河开通的第一时间便开始运营,抢占了先机的“直遂漕运”很快便占据了漕运市场的大量客源,而那些试图后来者居上的商家即便是临时去筹集,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购置大批量的船只与之竞争一较高下,又因得了户部的扶持和各项赋税政策的优惠,符飒的这间漕运商行一时之间竟一枝独秀风头无两,短短时间便赚得盆满钵满,把个看到了希望的户部尚书隋明远乐得合不拢嘴。
眼下学文马上便要参与秋试了,对于他的成绩自己是无须担心的,只不知这礼部会不会在这次的会试中做出什么手脚来。
好在晋凉一早便已安排了人在礼部中,密切关注着阮文栋的动向,符飒才能略略安心下来。
而耿漳的身体亦是明显虚弱了下来,想到范寻此前的话,符飒知道他所剩的时间已然不多了,赶在他辞世之前替霍将军平反是她的执念,因此加速查清当年的真相便更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符飒忽然有点想念晋凉了。
自己所经历过和正在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事,似乎都习惯了有晋凉陪伴在身边。
说起来也有好几日没见过晋凉了。这段日子他在忙些什么,她竟然都并未十分留意。
看来这两日得要找个时间主动去“拜访”晋凉一次了,符飒想着。
不过还没等到她找晋凉,他便先来找她了。
晋凉是和向笛一并来的,二人面上皆带了几分郑重的神色。
“符姑娘所料不差,那史启林跟史庆阳竟然真有关系。”向笛此刻看着符飒的眼中写满了崇拜,若不是晋凉知他和惟俏情深,此刻只怕早就受不了了。
符飒没注意到晋凉看着向笛时的不满,她的注意力全在向笛的话中了。
向笛不是能卖得住关子的人,没等她追问,向笛便径直说了下去。
“史启林并非是他家中的亲生儿子,而是从旁系远亲的家族中抱养过来的。而他那个旁系远亲,正好就是史庆阳家。”
“换言之,史庆阳和史启林二人,是亲兄弟。史庆阳是史启林的亲生哥哥,且这史庆阳,如今供职于刑部,乃是一名司狱。”
符飒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