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漳原本听她说,那孩子是慕容家的孩子,本不欲再说话的,却又见符飒恳切地望着自己,于是无奈又略带奇怪道:“你这孩子,今日怎么忽然对别家的事这般感兴趣了?”
在他印象里,符飒一向是没有这么八卦的,对于这种事,她向来是能不问便不问。
然而,符飒却依旧认真,且目光坦然,“这件事,于月儿而言十分重要,或许于霍将军及西汋而言也一样重要。”
听符飒这么说,耿漳神情便也认真了起来,道:“那孩子,看起来并不像是西汋人。虽然他年龄尚小,有些特征尚且还不明显,但我曾经与陶国人交战了多年,对于陶国人的习性与面貌特征再了解不过,若我判断得不错,那个孩子,极有可能是个陶国人的后代。”
这事果真还是与陶国人脱不了关系?
其实符飒听耿漳那么说的时候,心底已然隐隐约约有了些预感,此刻才终于确定了下来。
原来那茹姨娘不光是自己霸占了慕容家的家产,还企图鸠占鹊巢,将慕容家的商业版图全都划归于陶国人。
这究竟只是一桩普通的谋夺家产案,还是说,这背后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当日茹姨娘说的那些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符飒蹙着眉头,怎么也思索不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
马车在吱吱扭扭的车轮声中,逐渐离开了仙坪村,驶向了远方。
而此刻身在云城中的、耿漳口中的那个“弃儿”慕容煜,正将慕容月的居室闹得天翻地覆。
“煜儿,你在做什么?”
慕容月下了课回来,看见自己的居室中一片狼藉,不由得气得红了眼。
这十日来,已不知是第几次,慕容煜将她的房间闹得凌乱不堪,这次更是直接将许多物件能毁则毁,毫不留情。
“我毁坏你一些破烂货怎么了?谁叫你害死了我娘,你这个没脸没皮的女人,若不是为了你,我娘也不会险些被害死!你这个扫把星,死的怎么不是你!”
不到十岁的年纪,竟然能骂得出这么恶毒的话。
慕容月脸气得通红,眼中有泪打转,却是努力吸了吸鼻子,转身往外走去。
如今慕容府已然是风雨飘摇,慕容煜小小年纪遭此变故,必然是会情绪不稳,她并不打算与他计较。
不料慕容煜眼看她要走,却是不甘心,伸手便来推她,“你竟然敢不理我!”
眼看着慕容煜壮实的小身板就要撞上慕容月时,一个人影忽然冲了出来,一把拦住了慕容煜。
慕容月定睛一看,看的人竟是裴叙修。
“小小年纪,竟然就如此恶毒,你那个娘就是这么教你的?”裴叙修眸子里尽是冷意,“我说错了,应当是姨娘才对。”
裴叙修说的也没错,按理来讲,妾室所生的孩子也是没资格叫自己的生身母亲为娘的,只能叫姨娘,而要尊称正房夫人为娘。
放在平日里,裴叙修断然不会对一个小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只是他此刻却有些控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怒气。
慕容月面前不远处便是门槛了,一旦被慕容煜撞倒了,头磕在门槛上时,后果不堪设想。
说不清什么时候,裴叙修对于慕容月的安危喜乐不自觉地便开始在意了起来。
“我们慕容家的事,何时轮到你这个外人管了?”
慕容煜此时的语气,像极了他那个嚣张跋扈的娘。
慕容月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可以容忍慕容煜对自己蛮不讲理的羞辱,却不能接受他对于裴叙修的无礼。
“煜儿,不得对裴先生无礼!”慕容月转头呵斥慕容煜道。
然而,一向在慕容家横行无忌惯了的慕容煜又怎么可能会听从她的,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