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说谎!
符飒一眼能够看得出来的事,其他人自然也是能看得出来的。
陈克心中的怒气更甚了,但他仍是尽力克制着,不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嫌犯用刑的。
“来人,带人证!”
两名衙差将一名个子不高的瘦小男人带了上来。
符飒认得此人,他正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名声能与邓舒简瑾瑶之流媲美的光棍程海林。甚至可以说,此人的名声更加不堪。
邓舒暗中与符飒作对,简瑾瑶勾引自家姐夫,这些归根到底都是人家自己的家事,旁人当成笑料说笑唾弃一番也就算了,但也不至于真就为此憎恶透顶。
而程海林则不然。
此人前些年在村里没少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后来被逮住狠狠教训了一顿,才老实了些。
也是因为家境贫困又名声不佳,如今已年过三十了,程海林还没娶上个媳妇儿。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仙坪村里的女人但凡从他身边经过的,他都要多瞄上几眼,碰见个别胆子大点的,他还要撩上几句骚话。
基于此,村里的人对他都颇为厌烦,恨不得日日耳提面命自家的媳妇儿闺女都绕着他走。
此刻在陈克的发问下,自报了姓名身份之后,程海林便老老实实跪着了,看起来倒像个安分守己的庄稼汉子。
“程海林,本月初七当晚,你在何处?”陈克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回大人的话,小的那晚闲来无事,在村头随意溜达了一会儿。”
邓舒面色变了一变,却没开口。
“那晚你可曾见过还有别人在河边?”陈克继续发问。
程海林点点头,“有的,那晚小的见到同村耿弘罡家的女人——就是她——”他指了指邓舒,“也在河边,但她没看见小的。”
陈克看了一眼邓舒,点头道:“你接着说。”
“是。如大人所知,小的乃是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平日里无事了便会到村子里走走散散步。那晚小的照例想在村头的河边走走,却远远地看见有个人影在河边来回踱步,似在寻找着什么一般。”
程海林似乎在一面回忆着,一面继续讲述,“当时天色虽暗,但小的却看到那人手里拿了个带把的工具,不知是铁锨还是斧镰之类的。小的心里有点害怕,怕是什么歹人,便躲了起来。”
“既是天色已晚,你又如何能看得出那河边的人乃是堂下之人?”陈克再问。
“小的虽因害怕躲了起来,却也是有些正义感的,因担心这人进了村做些坏事,小的便一直跟着她,看着她进了家门后,喊了一声耿弘罡的名字,这才知道是她,于是安了心回家去了。”
这话听得符飒皱起了眉,正义感这东西谁都能有,程海林?算了吧。
但她也知道,程海林虽为人猥琐,却也没有胆大到敢在公堂之上作伪证的胆量。
如此看来,他在河边看到了邓舒的证言,倒真像是实话了。
但其中也不是完全没有可疑之处的。
比如,程海林家住在村西头,与村东头的河边隔了一个村的距离,虽说他平日里偶尔也会到河边去转悠,但那都是白天的时候,为了去找在河边树下唠家常的妇人们插科打诨逗乐子,这大晚上的跑到河边去,属实有些不太正常。
此外,他说自己看到了邓舒,却又没有看清楚她究竟做了什么,那在邓舒徘徊河边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在做什么?为何又会在邓舒离开的时候跟了上去?
符飒突然脑海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奇异的念头——会不会那晚,程海林并非是自己去的河边?
这个想法,看似与案件毫无关系且有些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