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夜深,两名医女才终于重新打开了门。
裴叙修率先起身飞快地冲了进去,符飒想了想,跟在了他后面也走进了室内。
傅少轩和慕容月对视一眼,道:“既是来了,便去看望一下吧。”
这躺在病榻上的人,和他们虽是毫不相干,但于他们而言,是傅少轩至亲治疗的患者,也是慕容月心仪之人的至交,去看一眼,更多的是为了相关的那个旁的人。
范寻仍在里面忙碌着,正在用纱布在晋凉的伤口上设法替他包扎。
晋凉裸露的后背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了符飒的眼帘。
看不出,他虽看似颀长瘦弱,却还有着如此精健的背肌。
符飒在心中暗暗感叹一句后,便微微红了脸。
看起来,范寻应是选择了以刀具极其精巧地避开了血管而划开了那箭头所在之处的肌肤,从而将箭头在带给他最小伤害的情况下取了出来。
“范大夫,他怎样了?”裴叙修顾不得寒暄道谢便径直向范寻询问。
虽或许失了份礼仪气度,却反而显露出了几分真实之处。
范寻将所用器具一一收入箱中,此时神色总算有了些许的轻松。
“无需忧心,他的情况没有那么糟糕。”范寻回头看了一眼仍旧没有知觉的晋凉,“他底子极好,否则单凭这一箭,他便很难撑到现在。也正是亏了他这一点,如今根源一除,自然便无大碍了。”
裴叙修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万幸万幸,多亏范大夫了……”
“不过,眼下便高兴也有些为时尚早,他毕竟失了这么多的血,若是不能好好将养恢复好,将来只怕会落下病根。这恢复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少说也要卧床个把月才行。”
范大夫说着,已然收拾好了药箱,准备告辞。
裴叙修又傻眼了。
个把月,卧床,晋凉若是醒来不得炸了?
不管了,活命要紧,就是绑也得将他绑在床上就是了。
裴叙修对小厮示意了一下,小厮急忙上前,向范大夫手中塞了一叠银票。
符飒暗暗心惊,这一叠银票看起来少说也得有她一年下来种植甘蔗的收成了,这还是在交租之前。
不过也难怪,人家范大夫这一日便赚得到自己辛苦一年的收入,凭借的是真正救死扶伤的本事,这一点符飒自然不会酸。
谁知,范寻却是轻轻抬手,将小厮的手给挡开了。
“老夫数年前便早已宣布不再行医治病,只是现如今既是少轩所托,老夫便唯有义无反顾来走这一趟。老夫为的是家人亲人,不是这银钱。”
裴叙修见此,走到范寻面前深深一拜,道:“范老高风亮节,晚辈实在望尘莫及,若是他日有叙修能效力之处,还望范老切莫要推脱才是。”
范寻看他一眼,点点头,正要离去,又看到站在一旁的符飒。
“小丫头,你的伤可是都好利索了?今日见你去我那医馆跑得还挺快,像个没事的。”
范寻对符飒印象挺深刻的,主要是由于那几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的孩子。
符飒莞尔一笑,也向范寻行了礼,“多谢范爷爷挂念,幸而能得范爷爷医治,又有您给的灵药,飒儿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恢复得如此神速,范爷爷实在不愧是云城华佗!”
符飒张口便认了一门亲,这个脸皮使得在场几人皆在心底自叹弗如。
然而范寻却是很吃这一套,他哈哈一笑,心情看似十分愉悦。
看着自己外祖在外人面前流露出难得的真性情与舒畅,傅少轩却是没有半分酸意或是失衡,反而是同范寻一般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对了,那个小子……”范寻似乎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