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中。
赵昕上前瞧了一眼,而后朝着一旁的御医问道:“太医,先生的病情如何了?”
御医皱着眉头回道:“范尚书的身体打开春一来就一直不好,需要精心调养才行,然则范尚书一直操劳国事,一刻都不肯闲下来,导致如今病情已入五脏六腑,伤及七经八脉,实在是药石难医,就算华佗在世只怕也是无药可救!”
赵昕看着床上被病情折磨的范仲淹,良久方才开口问道:“太医你就别跟朕绕关子了!但请直说先生还有几日光景吧!”
御医忙回道:“回官家!好的话还有三两日,不好的话很可能过不了今夜!”
“父亲!”
范纯祐,范纯仁,范纯礼三人一听御医的话,都不由得跪下来泣声道。
“哭......什么......哭,为父.....还没死呢?”
许是听到了三人的哭声,范仲淹忽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而后红光满面的看着三位儿子。
三人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哭声反而更大了。
“先生!朕来看你了!”
这一刻,赵昕多么希望不是回光返照。
“官家!臣治家不严,让官家看笑话了!”
范仲淹先是朝着赵昕赔不是,而后朝着三个儿子吼道:“不成器的东西,还不快滚出去!”
三人知道父亲有话要单独和官家说,便恋恋不舍地看了父亲一眼,方才走至外间等候。
待三人离去后,范仲淹才朝着赵昕说道:“官家!臣自知臣已经是病入膏肓,药石难医了,今之大限将至,臣有几句话想对官家说。”
赵昕忙道:“先生有何言,但请直说,朕必洗耳恭听!”
“咳咳咳!”
短暂的咳嗽之后,范仲淹方才说道:“官家是我大宋百年难得一遇的英主,臣有幸能在官家手下效命,是臣的福分,官家对臣的礼遇之情,臣一直都是铭记在心,但臣向来不是阿谀奉承之人,臣认为官家对臣越是看重,臣就越应该尽心竭力的为大宋江山谋福。
大宋即便没有臣,也依旧会屹立于这天地之间,因为有英明神武的官家在,但臣所担心的不是眼下的事情,而是以后的事情,自古历朝历代,不乏明君英主,但为何最多不过三代,最少也仅一代而已,臣一直在想这其中的原因,直至今日弥留之际,方才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