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在楼上垂眸看着她,沉默着不发一言,似乎在等她说话。
看着那些露出祈求神情的学生父母,宁汐月示意他们安心,自己则下马上了这间茶楼,走到萧瑾所在的雅间门口。
门禁闭着,冰冷的门板似乎都在彰示里面的人此刻心情不怎么愉悦。
宁汐月试图推开门,却发现门被从里面拴上,她推不开,看来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记得他小时候,有次她为了救一个被山匪抢夺走的女学生,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回来。
那个女学生是她力排众议,唯一留下来的平民学生,无依无靠的孩子,除了她没人帮,她怎能丢下?
看见她满身是伤的回来,萧瑾眸色阴沉,回头就将自己关在屋里,任凭她怎么叫都不开门。
她知道他闹别扭是因为心疼她,所以便什么也没说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果然,夜深人静之时,她突发高烧,萧瑾偷偷溜进来,照顾她一整夜,为她换药换水。
清晨她醒来时,看到那个少年趴在她的床榻边睡着了,鸦羽般的睫毛遮住他的眸子,看起来干净又纯真。
“你醒了?”萧瑾醒来,眼中的茫然还未褪去,下意识地用手背去探她的额头,“终于不烫了。”
看着这样的他,那时的宁汐月顿觉身上的伤口全都不疼了,她轻抚少年的发丝,对他露出温和的笑容。
少年的脸颊,却在她的掌心霎时间爬上一层粉色。
过去犹如白驹过隙般在她眼前闪过,如今的萧瑾,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纯澈的少年。
“阿瑾,你开门。”宁汐月轻声道,“我有话跟你说。”
话音落地,里面并无任何响动,就在她以为他要让自己等上几个时辰时,门却自动开了。
她走进去,看到他背对着自己站着,一身玄色衣衫越发显得他冰冷如寒潭。
“阿瑾,我只是出城给你带了这个。”宁汐月双手捧上一碗糖藕粉,“我听说你喜欢吃,原本打算给你个惊喜的。”
藕粉是装在怀里的,仿佛是怕冷了,装着藕粉的碗还贴心地盖了盖子。
她绝口不提下面那些孩子和周云灿,这让萧瑾有些意外,余光瞥见她手里的藕粉时,他的心蓦然同那个藕粉一样,又甜又软。
他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个,因为心里太苦,吃这个能让他拥有短暂的甜。
看着藕粉,他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依旧不打算理她,以为这个东西就能让他放了下面那些人?
“阿瑾,你尝尝看。”宁汐月用勺子盛了递到他唇边,“这是我打听到最地道的一家,排了很长时间的队。”
虽然明知她说的是假话,可他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去,吃了她喂来的藕粉,眼底的冰冷一点点褪去。
只要她还肯留下,哪怕是谎话,他也接受。
楼下所有人都期盼地等着结果,衙役们看到天光大亮,问白弦:“白大人,这些人还杀吗?”
“杀个屁呀!”白弦忍不住一掌打过去骂道,“大人都被放倒了,你倒是杀一个试试?”
被打的人无奈地抬眼看向楼上,没什么动静,甚至窗户不知什么时候都被关上了,白大人怎么就知道主子的心思呢?
白弦手一挥,就在所有人都提着心想差点嚎哭出声时,却看到那些刽子手只是砍断了孩子们手上的绳子,继而与白弦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一边,崔阿杏和知梦也是一脸懵,她们没料到,只是路上随手买来的糖藕粉,居然就让萧大人妥协了?
崔阿杏不放心,想要上楼去看看,却被知梦一把拉住,并冲她摇摇头,示意不会有事。
楼上,萧瑾就着宁汐月的手吃完了一整碗的藕粉,不知是不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