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灿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宁汐月的脸颊时,突然住了手,火烫般坐回原位。
“等我,先生。”周云灿对着空中的虚无苦笑道,“等我能够正大光明地娶你,我定会好好将你拥入怀中,抚过你娇嫩的脸颊,让你心中眼中都只有我一人!”
他的声音很低,在江封听来像是呢喃,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着急地赶着马车往城门口去。
此刻已近子时,若非是紧急事情和特殊令牌,城门的守卫坚决不会放人出去。
听到马车行驶而来的声音,守卫们全都看向这边,只见一人赶着马车疾驰而来,他们立刻抽出佩剑严阵以待。
“急事,立刻开城门!”江封低声喝道,“晚了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守卫们却依旧没有收回佩剑,待他们近前,守将问:“可有令牌?”
江封从怀中摸出周云灿给他的令牌,交给守将:“吏部侍郎出行,快开城门!”
眼瞧着就剩下最后一步,江封拽着缰绳的手几不可见地有些发抖。
守将皱眉看了眼令牌,却并未立刻放行,反而将令牌没收:“这是假的,将马车围了,里面的人,下车!”
听到他所言,江封吃惊地道:“吏部侍郎的令牌,如何能是假的?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若是耽误了贵人的事情,你们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
见他们将马车围了,江封自然是十分着急,他不由得想要用官威吓唬住守将。
奈何守将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依旧冷声道:“下车,否则杀无赦!”
面对几十柄闪着寒光的刀剑,江封没了法子,侧身低声问:“大人,他们不放行,你可还有旁的凭证?”
他将希望寄托于周云灿,正四品左侍郎,应该是有些旁人所没有的东西。
“我们……下车吧。”周云灿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无奈和失落,“江大人。”
江封的眼中透出绝望,看来他是看不到明天的阳光,也看不到妻女了。
他举起双手下了马车,却有意无意地站在马车前,如果他不能活着,至少可以护住车内的两人。
周云灿却让他失望了,从马车中下来,与他并肩而立。
“本官是吏部正四品左侍郎,有事出城,你们竟敢阻拦?”周云灿的目光冷厉地扫过众位守将,“谁是守将?”
守将走上前两步,礼节性地拱手道:“原来是周大人,若是末将没记错,似乎你是没有权力深夜出城的。”
闻言,江封诧异地看向周云灿,那个令牌难道不是他的?
“令牌难道还能有假?”周云灿却冷声问,“那个是不是深夜可以出城的令牌?”
“是,却也不是。”守将冷淡地道,“萧大人早就换了令牌,难道你不知?”
就在前几日,萧瑾将所有进出城的特殊令牌全都换了,按理说周云灿也该有的。
“本官只是一时不察,你还能治本官的罪不成?”周云灿冷声呵斥,“还不快开城门?”
“抱歉,没有新令牌,就算是皇子来了,也一样不能出城。”守将傲慢地抬起头,“周大人请回。”
说完,守将便带着人各归其位,根本不去理会眼前的两人。
“周大人,这可怎生是好?”江封低声问,“城门若是出不去,我们就功亏一篑。”
“我再试试。”周云灿上前,对守将低声道,“我当真有急事,麻烦你通融一二。”
他话还未说完,守将就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我看你是有谋反的急事吧?搜!”
他身后的守卫立刻上前,几人与江封缠斗,另外两人则挑起车帘看向里面。
宁汐月依旧昏睡不醒,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