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不分彼此的掩埋在风景秀丽,海浪侵蚀不到的山脚下。
广阔的墓场里遍插低阶法宝,还遗弃着诛妖盟徽记等标识物,许多坟丘上已然钻出嫩绿的新芽。
道家提倡玄同的真义,人道有贵贱、有贫富、有善恶之别而为玄,有仁、有义、有廉、有耻的准绳而为同。
天下大同,是许多修真者毕生不懈追求的目标,不论羲爻此举是有心还是无意,足可让群修深感唏嘘。
李笑阳叹息着扪心自问,此战累人至深,难道真能采纳羲爻的建议,把疆土拱手相让吗?
羲爻洒然离去,人族修者却迎来极其头疼的难题,谁都知道妖患不会就此作罢,只是前车之鉴,少有人愿意再次冒险。
主战和主和的声音并存,主战者以轩辕世家和大荒墟为代表,其认为妖修伤损过半,宜趁势将其连根拔除。
主和者是伽蓝寺和澈羽岛,两派权衡利弊,强忍着门人死伤惨重的恨意,不想再举刀兵,原因是羲爻麾下损耗甚巨,暂时不足以侵犯诸夏腹地。
同尘苑虽未表态,但群修深知其与澈羽岛同荣共辱,不会与之唱对台戏。何况洛望舒跟羲爻保留旧谊,未必会再支持诸派群起而攻之。
李笑阳自巡视战场归来,一直心神恍惚,营房里吵嚷不休,他全然不在意。
轩辕翊连唤两声,李笑阳才霍然惊醒,凝眉道:“是战是和,且等与枕戈城来会道友晤面后,再行细商。”
话音刚落,寒鸦愤愤不平道:“举界修士拼死拼活,蟠渊盟倒好,直接打开西北门户,自身毫发无伤的远走高飞。”
寒鸦打理半生的道门一朝沦丧,时今听闻蟠渊盟不折一人来投,难免吃味。群修知其憋着一腔怒火,故无人搭言自找没趣。
蟠渊盟固然是疏于职守,但羲爻竟神不知鬼不觉策反了幻夜宫满门修士,寒鸦身为主事人,丝毫未曾察觉,还对寒姿、北溟信赖有加,同样是罪责难免。
假如仅仅是幻夜宫派内之事,绝对无人理会,但因寒姿携众叛敌,为之殒命的盟友难以胜数,若非看其可怜,在座修者谁愿善罢甘休?
付流云叹道:“羲爻果然有神鬼莫测之能,仅经营年许,即招揽这诸多修士诚心投靠,令人细思极恐。”
李笑阳道:“洛苑主、鱼歌道友均提过此事,可惜叛徒隐藏极深,查无实据。”
轩辕翊忽然移目洛望舒,问道:“贵苑峰主反叛,莫非此前未现端倪?”
洛望舒双眸微抬,坦然道:“多年前,禹渡水在汤古遭逢妖修,被妖魂附体。其诸般掩藏痕迹,终归是原掌教有所察觉,妾身曾施展噬魂术替其根除隐患。万峰主知晓此事亦时时留意,但始终未见异样,殊不知此贼竟在战时反目。”
轩辕翊叹道:“可知世事须防患于未然,倘若早日剪除此贼,自能少却许多后顾之忧。”
座中客均听出此言意在劝说洛望舒继续讨伐妖修,洛望舒心思不定,沉默未言。
付流云故作无心道:“听说苑主麾下有一位兼具愆阳灵体和冰灵根的门人,难道就是自禹渡水剑下逃生的女修?”
洛望舒尚未复言,群修早已哗然,愆阳灵体伴随冰灵根,竟能安然修行至化婴期,还有这等异事?
寒鸦恍然道:“观那女修气息,愆阳灵体已然觉醒,其未见异常,恐怕是贵苑座下最有望进阶空冥期的修者了,难怪禹渡水会刻意袭杀此女。”
而今,化清门、伽蓝寺实力巨损,倘若同尘苑再多出一位空冥修者,修真界的局面将彻底改变。群修心思各异,座间突然沉默下来。
李笑阳忽然淡淡道:“进阶空冥岂有定数?道友此言未免过于小题大作了。”
寒鸦望望洛望舒,咧嘴笑道:“无心之言,请苑主勿怪。”
洛望舒懒得搭话,李笑阳提议道:“阴雨连绵,让人心生归意,此山距化清门约莫两千里,诸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