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响起一阵破风声。
燕辞未及闪避,意念急转,缭绕怒阑衣周围的流霞凝结成气盾护体,神念感应处,偷袭之物竟是三十六枚鱼刺练就的飞针虚影。
飞针来势极快,且锐意十足。
撞击声暴起!猛然扎破气盾朝背心攒射,直至击穿怒阑衣方告势竭,
燕辞凭怒阑衣、流仙衣的双重防护硬抗一击,身形被沛然之力轰出数丈之外。
回首凝目一望,偷袭者竟是化身半个人形,鱼鳞尚未褪尽的何罗鱼小鱼主。
其神情间饱含狠戾,目中有一丝讶然未释,似乎猜不透燕辞衬里所着何物,
燕辞张口就骂道:“烂鱼木鱼死鱼,阴魂不散!”
正欲运剑还予颜色,忽见一位身形婀娜,桃腮杏面的人鱼跃空而来。
人鱼眸中覆一层蓝膜,精芒流转,掌中提一柄寒光夺目的仙剑,英姿飒爽。鱼尾颀长秀雅,娇嫩的鳞片在媚日映照下折射出陆离的光晕,妖娆、神秘并兼蓄魅惑的风情。
人鱼浅浅一笑,软声道:“燕兄别后可安好?”人鱼名叫鱼羡,是昔日在沧海深处的偶遇者。
燕辞心情一畅,却假装可怜道:“食不知味,卧不安枕,怪那条臭鱼挑野火。”
鱼羡同仇敌忾,莞尔道:“言之有理,此时正可杀之!”
其弹鳍掠空成新月状,身影飘忽若神,剑尖刺破秋风,垂直疾点小鱼主鱼眼。
不远处,黄鳍、红鳍何罗鱼随后赶来,拣到枚飞针抱首哀泣道:“呜呼哀哉!姑奶奶的本命骨,竟被那挨千刀的抽来炼了法宝!”
两鱼泪眼朦胧,哭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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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紫霞城内,诸修士凝神观战,无不患得患失。
北溟尊者遥望敌军败象渐趋明显,提议道:“妖患即将落败,此时统率余军趁势赶杀,可获胜捷。”
玄镜无意采纳其言,婉拒道:“古传送阵一事尚无结果,不可轻动。”
北溟不以为然道:“胜负将明,妖修始终不来,恐怕传送阵纯属子虚乌有,若待战事落定,我等皆无寸功,哪有脸面领受犒赏?”
玄镜合什道:“阿弥陀佛,诸苦缠身皆因贪欲,施主何必执著于身外之物?”
北溟顿生闷气,暗想老和尚时时不忘说教,倒没真见他将伽蓝寺诸宝献给世人,好早登正果。
北溟素来不肯吃亏,何况玄镜在其面前还是晚辈,故唉声叹气道:“和尚家道从容,妖修那点东西自然难入法眼,但老夫常年挥霍,一贫如洗,连区区地阶法宝都要惦记,岂能同日而语?”
北溟话里有话,玄镜自然心知肚明,数日前,有人提及隐罡寺权杖,北溟曾碎碎念念的记挂在心,此番居然还遮遮掩掩的想张口讨要。
玄镜置若罔闻,单说正事道:“盟主并无谕令,若冒然出城,中了妖修调虎离山之计,事后怎生交代?”
北溟嗤之以鼻,道:“真出意外,本尊者愿承担罪名。”
玄镜道:“此战事关神洲生计,不可冒险。”
轩辕礼和明霄俱出言相劝,但北溟刚愎自用,执意要一起出城迎战。
眼见其心意已决,玄镜不好勉强,无奈之余,仅允诺北溟调遣两支后备队伍随行,严令余人不得出城。
北溟未预料到玄镜会这般死守门户,他似乎嫌兵员太少,磨磨蹭蹭的故意拖延不去,甚至还冷言冷语讽刺群修贪生怕死,在场修者冷眼相望,暗骂此贼无耻。
北溟羞羞恼恼,东一句西一句尽在那瞎搅和,正一筹莫展时,鸿蒙破厄阵蓦地传来一串震耳欲聋的暴鸣声,犹如神雷响于耳畔,震得人几欲失聪。
群相愕然之际,忽见戍卒来报,说隘口外有人破禁。
玄镜担心北溟继续乱煽阴风,故让轩辕礼和明霄留守阵眼,自引北溟前去一看究竟。
紫霞山东北角,城墙与峭壁的夹缝里是一处乱石滩,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