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
杨龙江整个人一怔。
傻了似的眨巴眨巴眼睛。
“老板,你说啥?你刚刚不是说要替我报仇的吗?”杨龙江急了,“你不是说……”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见刘玉瑾沉下脸来,又道:“我说让你照陆先生说的做!”
“听不见还是耳朵聋了?快滚!”
这一声喝令,让杨龙江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虽然不明白刘玉瑾为什么突然间态度大变,但转念间也能大概猜到对面这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了。
必然是连他的老板刘玉瑾都不敢招惹的人!
这样的人,那可就得是江州的天啊!
杨龙江哪里还敢怠慢,连忙又趴在地上,朝着山下滚去。
自始至终,陆正阳没有说半个字。
他很清楚,刘玉瑾在来的那一刻,看见自己的那一刻,刘玉瑾就已经很清楚眼下的情况了。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刘玉瑾若是个聪明人的话,就断然不可能替杨龙江出这个头。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杨龙江那不过是审时度势,见风使舵罢了。
刘玉瑾这才是真的识时务。
看着杨龙江忙不迭滚下山去,都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哪怕头磕在台阶上,磕的生疼,他也丝毫不顾。
这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回到了十几年前罢了。
那个时候,他也是替刘玉瑾抗下一切。
这么多年过去了,刘玉瑾成了一方大佬,他也跟着混的风生水起,以为当年丢掉的面子终于可以捡起来了。
没想到,没想到啊。
他还是忽略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这丢掉的面子,如何能捡的回来?
“陆,陆先生。”刘玉瑾收回视线,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说道,“很抱歉,是我手下的人莽撞了,我替他给您赔个不是。”
“有用吗?”陆正阳反问道。
“这片公墓是你承包的不假,你要在山上建公厕,也没错。”
陆正阳淡淡的说道,“但你明目张胆的挖人家的坟,破坏人家的风水,你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在下知道错了!”刘玉瑾连忙说
。道,“我明天就安排人把破坏掉的墓地复原,不!我现在就安排人手!”
“不必了!”
陆正阳一声令下,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刘玉瑾的话。
旋即,话锋一转,看向苏长春那位已故朋友的孩子,又道:“余小荣。”
后者闻言,怔愣的抬起头来。
那脸上的刀疤,依然很醒目。
“这位刘老板,当年是黄东旺的附庸。”
“黄东旺如今已死,人是我杀的,算是我变相替你报了当年家破人亡的仇。”
“但您心里的怨,我帮你报不了,得你自己亲自来。”
“过去,给他两巴掌!”
这话一出口,连刘玉瑾的眼神闪了闪。
余小荣也张了张嘴,有些不知所措。
他确实心里有怨。
但这么多年,心中的怨懑几乎都发泄到了苏长春的身上。
这只怪他无能,他懦弱,他不敢报仇。
所以,他埋怨,他责怪,他甚至怨恨,苏长春当年要是不救他多好?
那他也就早早死了,随着余家上下几十口人一起进火葬场,一起下地狱。
大不了到了所谓的极乐世界,再重复当年余家的荣光。
人活着,才能想象所谓的极乐世界。
他没有死过,他才这么认为。
但他距离死亡曾经只有一线之隔,那明晃晃的刀刃砍在他的脸上的时候,那种钻心的疼痛,刻骨铭心。
他忘不了,以至于在心里埋下了一道无法抹去的阴影。cascoo.net
他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