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宗耀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似刚才神游九天,沐那银河雨露,至今回味无穷,不愿回归人间。转过身,突见那刚才同自己嬉戏的仙娥不在枕边,一时心焦,赤着身子,猛拉开床帐急寻,见那娇影坐在梳妆前,早已扮好,盈盈扭摆向着床边走来。钱宗耀心跳如狂,抓了美人,紧紧抱在怀间,万般不舍:“你这么快就收拾好了,是要离开吗?你我何时才可相见?”苏曼妙被钱宗耀抱地有点儿气喘,柔柔地叹口气,并不言语。钱宗耀见美人不应不答,搬她俏身子来看她面容,只见美人香腮泪满,划过诱人的樱桃红唇,流至粉颈,不尽凄凄,方知她离别苦楚,心中突亦湿湿的:“不若我让下人多给你丈夫些金银,将你休了,从此你我便可长相厮守。”苏曼妙玉臂勾住钱宗耀脖颈,凄然无奈应道:“奴家怎不想时时刻刻日日夜夜被公子这样怜惜,揽在怀间?只是我那男人生性粗鲁,平日里哪愿与人好好说上一句话,你与他讲些道理,送再多金银,也怕是油盐不进,适得其反。或招致他将我打死,或与公子拼命。我死无悔,却让公子烦恼,奴家便是死不瞑目了,呜呜呜。。。”侧过脸去,落泪不止。钱宗耀一脸忧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苏曼妙见眼前的男人已落情网,随备着抽紧网上的绳索,让他再难逃离却又心甘情愿。忽起身移向床边,泪如雨下,附身在钱宗耀额头轻轻地吻了下,万般不舍,生离死别般眼中尽是煎熬和苦痛,直勾勾看着钱宗耀等他回头,钱宗耀猛地触到这般情苦,心间突结了冰,冰锥欲树欲高,扎地五脏百孔,流血不止。冷不防见丽人转身就要离己而去,急伸手欲拉回这心尖的珍珠,却一下子扑了空,心中“当啷!”一阵巨痛,眼瞅着美人已到门边,起身已迟,见她难舍地转过头笑着看自己却泪流满面,心如插刀无数,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嘴唇却哆嗦地被泪水淹没吐字不清。
苏曼妙出得门来,立时收了表情。见左右王二李干事对自己点头哈腰,不禁思道:此二人一直在此,不曾离开?若二人寸步未离,刚才幽情岂不被知晓?钱宗耀这蠢货真是粗心地要命,难道不知常言说得好:事秘则成,事露则败。二人长舌一展,自己和他岂不顷刻祸事就在眼前,还梦里落花,狗屁个长依久伴?想到这里,忙笑着从香袋里取出几两碎银散于二位。二人称谢连连。李干事心道:这女子万般柔情妖娆,迷地公子七荤八素,只怕日后也是个主子难说。人常言事谋铺路在先。我需好生伺候,给她留个好印象。公子派我守在门口附近,怕的是其他几个主子知府中新来女眷,闹七闹八,哭喊不休,坏了好事。自己在此处也呆了好一会儿了,竟不见一个姑娘,公子真会选时也!王二心中喜道:好你个人面兽心,满肚花肠的秦风,你偷眠了谁,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有人悄悄给你记着账呢!你那放在手心怕飞了,搁在嘴里怕化了的娇妻,就在刚刚为你还债呢,你没见她满面舒心快活,可享受地很哪!哈哈哈!她还打赏了我好几两银子呢?一定是怕我将此事都漏出去,真是多此一举!我千方百计设的局,费心劳力铺的网,怎会随意扯出一洞,让鱼儿溜走?!
原来钱宗耀真以为王二苏曼妙兄妹,知王二心切将妹嫁给自己,也知他爱财攀富心理。想着若是独叫李干事引苏曼妙过来,曹氏必定起疑。叫二兄妹同来,能有何事,引人耳目也。二则自己府中几个妹妹醋精十分,若知自己这般勾当,恐好事未成,早闹翻了天。随叫王二李干事在外看着点,阻个胡闹无理。
一路无话,随着李干事的指引,三人复到秀坊。见曹氏背着身认真地还在为丫鬟们指点错对,几个丫鬟连着点了几下头,不知听懂没有。苏曼妙上去轻声地叫了声“姐姐”,曹氏转过头来,见苏曼妙满面春色,喜道:“我刚才还寻你来着,却不见,以为你一时贪玩儿,迷了路,回来了便好。”苏曼妙笑道:“姐姐就是姐姐,什么都猜地不差!妹妹见你忙地不亦乐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