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艘船,又过了一夜,睁眼时已是朝阳初升,他下了船来,远远便听到鸡犬之声,稻米飘香,望见几间草房,已来到湖州的小村庄里。
忽然听到身后远远有人追随,衣着容貌颇为熟悉,正是巨鲨帮的人,心里叫苦:“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他快步走了一会,渐感体力不支,回头一望,那两人不见踪迹,正好身旁一间草房,轻轻一推,躲了进去。屋内阴暗,里面堆有一捆捆柴火,地上立有一柄长斧,堆有杂物,原来是间柴房。他悠悠坐了下来,这一路快走,牵动伤口,更加疼痛难忍,迷迷糊糊睡去。
也过了不知多久,门外“吱”的一声,门打开了,接着进来一个孩童,这孩童十一、二岁的年纪,双眼有神,面目和善,一张圆脸,脸上带有笑意,面白肤净,望之可亲。
这孩童猛然见在房内藏有一人,大吃一惊,见这人面容憔悴,腿上一条长长的伤口,坐在地上不能动弹,不知如何是好,面带犹疑,怔了好长一会。
门外一个声音道:“谢无双,拿好了没?选个木头杆子也要这么久?你要再不出来,我们可自己去玩了啊?不等你了。”
原来这少年叫做谢无双,他高喊道:“稍等一下,我这就出来。”随手抓起一根长木,出到门外,对身旁一个同伴道:“竿子给你,你先过去。”
谢无双走到另一间房中,摸索了一阵,取出一个小小包袱,便又回到柴房之中,将这个包裹放在他的怀中,道:“你自己先上药。”十分害怕,快步转身离开。
吴黑白微微一笑,向他表达谢意,心想这孩子良心倒好,打开里面,都是些农家跌打损伤的药,将药粉慢慢擦在伤口处。
屋外夕阳高照,红霞一片,映得远处几个山岰都是红色,近处几棵大槐树巍巍挺立,身旁是一座座矮房,旁边流水哗哗,有一条小河,河上一座白石桥。
谢无双快步飞奔来到一棵槐树下。树下几个孩童聚集一起,议论纷纷,正商量要用一根长竿将树上蜂巢打落,可说了半天,仍是没人敢上。
这时胖小子王二虎拿过长竿,走近两步,用手遮阳,向树梢蜂窝望去,突然抬手用长竿向蜂窝捅去。众人大声惊呼,转头就往后撤,生怕蜜蜂下来蜇人。这个胖小子不管别人,又捅了两下,不敢再看,立即向后跑去,与他人一起躲在一堵土墙后面,张目向树上望去。
那蜂窝犹在原处。这个王二虎又走了回来,蹲下身去,纵身一跳,那支长竿又捅向那个蜂窝。
“落下来啦!”众人纷纷抱头落荒而逃,随即听到身后“嗡嗡嗡”,蜜蜂追来。谢无双向前飞奔,跑到一个屋子,推门而入,立即将门用力推上,背靠门上,想到终于躲过蜜蜂,一颗心砰砰狂跳,兴奋不已。
一个声音道:“回来了,赶紧吃饭,吃完饭背书。”说话之人便是他的父亲,他母亲坐在另一边。
谢无双“哦”了一声,坐在饭桌上,见面前是一碟油豆腐烧肉,一碟八宝菜,还有一碟花生米。饭桌旁是一个长长的方桌,上面摆有几幅纸卷,被镇纸压住,微风吹来之时,纸卷便随风轻展,墨香远远传了过来。
吃完了饭,谢无双走入书房。屋子正中放着一张书桌,桌上摆有几本大书,一方砚台,一个笔架,挂几支毛笔,侧面有三个书架,摆满了书,靠门处摆有一张藤制摇椅。墙上挂有“耕读传家”四个墨字,纸张发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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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发淡,余下便是一张床。
谢无双缓缓坐下,挑开油灯,打开书来,缓缓读起《论语》。书中“子曰诗云,孔子颜回,礼乐仁爱”实在无趣,读了一会,已是昏沉欲睡,读道“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这句话说得有气无力,气若游丝,实在没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