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之名我也略有耳闻,但江南百姓似乎更偏向于狐神,民间这类寺庙极多,乡野祭祀,屡禁不绝。”
李彦凝重地道:“邪教淫祀,愚弄百姓,确实难以禁绝,不过往往小打小闹,不成气候,似这狐神信仰,到了如今泛滥一地的规模,背后必有蹊跷!”
崔殷功身体紧了紧,赶紧露出郑重之色,以示自己的关心:“请李机宜赐教!”
李彦道:“赐教不敢当,我从未去过江南之地,远隔千里,只能停留在分析猜测层面,倒是刚刚崔寺丞所言,给我提供了一些重要的线索,让我想到了八年前润州的丹徒县,发生的一场血案。”
崔殷功暗道不妙,但那件事太火了,他不得不应道:“李机宜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那里是有这么一起案子,涉及到前西台侍郎李敬玄和其子李思冲,还有前刑部侍郎崔守业?”
李彦寒声道:“李思冲丧尽天良,在丹徒县青阳村内试药,害了数百村民丧命,后来为了掩盖罪状,又扮成匪贼屠杀村民,纵火肆虐,崔守业帮他掩盖真相,时隔六年后才有恶报,已是晚了……”
“覆水难收,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再也回不来了,青阳村也不复存在。”
“而村里的村民不可能全数丧命,还有亲朋好友,崔寺丞在同为润州的江宁县,遭遇到那么仇恨官府的匪贼,很难说与之没有关联……”
崔殷功想到了那位盘踞金陵一带的齐寨主,自己后来也是受此人启发,将各地遭到官府压迫的流民汇聚,聚众成势。
当然,这些山寨不是最关键的,崔殷功害怕的是狐神教吸引民众的核心手段暴露。
他努力将话题往别的上面引:“那李敬玄后来私藏甲胄,满门抄斩,也是罪有应得,恶有恶报,想必青阳村的百姓也能瞑目了!”
李彦依旧就着原话题,感叹道:“不仅是青阳村的百姓惨遭无妄之灾,原本在润州之地,有一所崇云观,施斋济民,声名不错,也被毁掉,里面所有的一种草药,还沦为害人的毒物,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的话,也不知道与狐神在当地的兴起,有没有关联啊……”
崔殷功一颗心直往下沉,脸色终于不可遏止的白了白。
李彦看了看他,这才止住了讨论:“崔寺丞不必担心,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没有证据的话做不得准,我们去吃早膳吧?”
崔殷功本来想去睡觉的,闻言晕头晕脑地应了下来:“同去!同去!”
谷順
……
两刻钟后。
崔殷功呆坐在席位上,浓浓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他昨晚彻夜没睡,前晚也几乎没睡。
以他的体魄,两天两夜不睡本来不算什么,但还要聚精会神地应付李元芳,生怕一句话说漏了嘴,暴露出巨大的秘密,这就十分煎熬了。
好死不死的,一道身影在眼前晃过。
那是一个眉毛粗重,愣头愣脑的年轻和尚,正在奉上膳食。
崔殷功看到此人,瞳孔就收缩,然后时不时的瞟过去。
然后他发现,这个蠢笨的笑和尚也不断看过来,还对着自己笑,顿时更加紧张起来。
正在这时,李彦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崔寺丞认识智恩?”
崔殷功赶忙摇头:“不认识。”
李彦看向智恩,智恩傻愣愣的笑道:“小僧也不认识。”
他确实不认识,只是发现这个大官老是偷看自己,才报以善意的笑容,也没放在心上,端着盘子退了下去。
崔殷功却感到浑身不自在起来,直到看着智坚端着一个杯子,才赶忙道:“有南山的清泉水么?”
智坚道:“有,请崔寺丞稍候,刚刚李机宜都要去了。”
李彦笑道:“看来崔寺丞也喜欢喝那茶水,我拿它来泡茶,早知道多给你留一些的!”
崔殷功闻言心头大定,露出由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