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做出种种猜测,先不说你师父的事情,你觉得杨氏各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再威面容扭曲:“我只知道,杨氏各房之间只是同谱,并无血脉联系,比起其他大族要冷淡多了,我这一脉从祖父起就有衰弱,后来更是被上谷房打压,高门士族统统都是两面三刀的卑劣小人,没一个好物!”
他的情绪激动,破口大骂。
不过有些话,李彦是认可的。
提到弘农杨氏,往往会想到三国时期四世三公的杨震-杨修家族,以为隋唐时期的杨氏是他们的后人,实际上并不是,后世学术界普遍认为,自后赵、东晋的杨亮-杨佺期父子以后,弘农杨氏的正统就衰落无闻了。
东晋之后的杨氏子弟,基本是旁系或冒认。
比如杨坚那一脉,说自己出自弘农杨氏,大概率是冒认,旁系小支的可能性都很小。
不比南朝世家的族谱比较规范可靠,这种攀高姓的情况,在北朝很是常见。
而现在的弘农杨氏,就像一个筐,将北朝和隋唐的好几個显赫杨氏家族合到一起,并称一大族,各房之间是没什么血缘关系的。
杨再威所言的,正是这个意思,但李彦开口道:“无论有没有血脉联系,杨氏终究是族谱上的一大族,仍旧无法解释拐带孩子的目的。”
杨再威头微微垂下,突然道:“李元芳,你出身陇西李氏,得弓弦劲秘传对吧?”
李彦道:“不错。”
杨再威道:“我弘农杨氏的秘传是鱼肠劲,走刺杀之路,此法现在族内已经无几人练成,但在前朝时期,却非如此,前朝名将杨国公,亦是我弘农杨氏之人……”
李彦赞同:“楚国公杨素,确实是一代名将。”
杨再威之前还骂高门没一个好东西,但对于杨素显然很佩服:“杨公练兵之法极为残酷,每次作战前都寻找士兵的过失,然后杀之,多者百余,少的也有数十,以致于流血盈前,更是绝不容许士兵有半步后退,否则定斩不饶,这是将军中儿郎当成死士来训练。”
“但他又能微功必录,体恤士兵家人,恩威并施之下,让麾下作战时皆抱必死之心,才能战无不胜。”
“杨公所练的就是鱼肠劲,他把劲法中的狠辣决绝,融入兵家之道中,培养其子杨玄感也是这般,常常有言,舒适的生活绝对造就不出真正的强者……”
李彦皱起眉头:“所以你认为,杨氏是按照前朝杨素之法,挑选合适的子弟,方便修炼家传鱼肠劲?”
“如果真是这般,杨氏真是疯了,唯识劲需要外部压力磨练,都没这样练功的道理!”
“虎毒尚且不食子,对几岁的孩子做如此残酷的事情,是有什么大病吗?”
杨再威双拳握紧:“我所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剩下的你如果也可怜那个孩子,就去查吧,如果此事真是杨氏故意为之,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报应!”
李彦沉吟片刻:“不对,还是有个关键点解释不通,前几次倒也罢了,这位不幸丧生在马蹄下的幼娘,是被无影针害死的。”
杨再威猛然抬起头:“无影针?”
李彦将从马匹后股取出的断针展示:“幼娘在修文坊的十字路口突然蹿出,显然是准备趁着人多逃跑,她是个很机灵的孩子,只可惜那牙婆丧心病狂,眼见不好追赶,居然将针射中奔过的快马,致使快马失控,撞了上去……”
杨再威仔细看着断针,恨声道:“尚宫!!”
李彦并没有说施针的人功力不足,应该不是尚宫本人,只要与尚宫有关联,差别其实也不大:“别的也就罢了,关于尚宫和人贩,你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杨再威面色数变,几经挣扎后,终于还是道:“师父说过,尚宫的情况与我类似。”
李彦想到尚宫原本一直位于太极宫内不肯出来,此次却随着太子与百官来到洛阳,眼睛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