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想她再一次放弃家国,随你远走高飞,对也不对?”遂岸再问。
王大侠仍不说话。
“如果你执意这么想的话,干脆放弃罢,或者把儿子送回令夫人身边后自己消失 ,或者带着你的儿子浪迹天涯。”
“这是什么意思?”王烈当即怒目相对。
“左右你怀着这样的心态回去,不外两个结果,一个你弃她而去,一个被她抛弃。与其互相伤害到筋疲力尽,还不如在这个时候干净分离各奔东西。”他慢条斯理道。
王烈切齿问:“为什么你一口咬定我们夫妻非得各奔东西不可?”
他好整以暇:“当然是因为你太自私。”
前后忍住挥出一拳的冲动:“请一次把话说清楚。”
“当初,灵枢不惜背叛挚友。”也就是本王的妻子,若没有那一着,就不会让那个东则混蛋有机会认识冉冉,“抛弃公主的身份,抛弃安逸的生活,跟着你做了一对江湖夫妻。你只道她因为天生喜爱自由,才选择这条路,可是你想没想过,她终究是一个受礼教与规范熏陶出来的公主,聘则为妻奔为妾,你怎知她在踏上那条路的时候心中没有一丝畏惧?”
“这是……”王烈张口欲辩。
他抬掌:“你不是让我一次把话说清楚?那就请保持一点耐心,听本王讲完。”妻命难违,也体谅本王在这良月明风清之夜不能怀抱爱妻的软玉温香却要在此陪着一个臭男人谈心事的心酸好么?
王烈仰劲大饮。
“诚如我会以为江湖人士皆是豪迈不羁不拘小节一般,纵算你曾经任职宫廷禁卫统领,也并不清楚一位公主会过着怎样的生活罢?纵使抛得下荣华富贵和教条规矩,但来自于那个环境的教养和习性如何一时戒得掉?但是,在你和你的江湖朋友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时候,和江湖侠女把酒言欢的时候,令夫人可向你报怨过什么?不说不等于没有,无非是忍耐、改变、接受而已。”
王某几时与什么江湖侠女把酒言欢来着?王大侠强自忍耐。
“令夫人可以陪你居无定所,迁徙四方,可以逼自己摒弃公主的娇贵,使自己向一个市井妇人般说笑言谈,你为什么不能为她适应和改变一些习惯?你只想她践实当初的承诺,那你可曾向她许过有一生一世陪伴珍爱的诺言?”管你有没有许,本王说着顺口才是王道,“她上一次可随你走,是因爱而行;这一次她受封敬国公主,是为国而动。你身为男儿,身为她的丈夫,难道不该在这个时候成为她的支柱与力量?”
他一顿:“好了,本王结束。”
王烈无声以对。
可以了罢?本王说得口干舌燥,这厮若仍不开窍,应该就是天生的榆木疙瘩,与本王的说服技巧毫无干系了。南连王一念如是,先喝口酒润喉,准备起身作辞。
“其实,灵枢虽然爱好自由,却从来没有真正适应平民生活,更不要说江湖。因为洁癖,她从来不与我的朋友同桌用膳;因为教养,她很难将那些江湖粗话野话听得顺耳。这一切,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给她适应改变的时间。”王烈道,“现在想来,我终究是有些自私了。”
“不。”南连王大人总算起了些许兴致,“这一点倒是殊为难得,你没有因为她是主动随你行走天涯而有任何轻视,也不会勉强她立刻根除多年的习惯,难怪强势如令夫人,对你那般死心塌地。”
“是、是么?”王烈粗犷脸上浮出受用笑容。
“试想,如今的她要抚养幼帝,要过问国事,谈何容易?不用多想,也知道有多少敌人等在前方,更有多少戴着朋友面具的敌人暗中窥测,你是这世上惟一不会背叛谋害她的人,自然要陪在她的身边。无论听到多少风言风语,你都须明白那是别有居心者的诡计,为得是将你逼离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