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嘉岩城动身之前,遂岸找上王烈、灵枢夫妇。
这两人,妻子曾是自幼生长于云国那座禁宫的公主,丈夫曾为负责整个大内安危的侍卫统领,最该成为这一行动的参与者。
灵枢早已从好友口中得知自家故国的政权又生更迭,在哭笑不得之余,最担心的便是需要反复面对这等事件的母后,一时间归心似箭。然而,冉晴暖启程在即,她正逢幼子生疾不能当即同行,便将随身存放留待不时之需的宝物暂且借与遂岸,用途用法悉数相告。
“这就是黄衣暗卫的腰牌?”冉晴暖端详着手中那枚从前听闻其名未见其形的物什,“它居然不只是一个宫廷传说么?”
当年,她成为公主伴读,常处宫内,从宫人的闲谈中,有时会听到“黄衣暗卫”四字,那些在那座深墙大院内住了几十年的太监宫女,津津乐道于所有与之有关的故事,
据说,黄衣暗卫是创立大云的高祖皇帝为了在自己百年之后也能成为后辈子孙的监督者,创建了一支游离于宫庭与官场之外的暗卫队。第一代黄衣暗卫的组成尽是是对高祖精忠至诚的近臣,代代传袭,或传子,或传徒,自始至终保持三十二人编制,为首者被称‘督总’,每一个人的俸禄都来自于高祖存在一家神秘钱庄内的巨款,年年有利,岁岁有息,供应不绝。
“就是黄衣暗卫。”遂岸道,“你的公主朋友说,这支黄衣暗卫身上所着的黄色卫衣皆是用高祖穿旧的龙袍反裁而制,朝中无事时,黄衣暗卫身着民服匿居民间;倘若有君主昏庸、佞臣乱国之事发生,便披挂上阵。见黄衣暗卫督总,如见高祖,既是皇族家训,也是大氏国训。当他们出示这枚腰牌之后,宫廷大内即可长趋直入,任何一道门的看守者俱须遵守三“不”——
不得阻拦,不得过问,不得张扬。”
冉晴暖仍觉不可思议:“当年,那些宫人闲来无事时最喜欢将黄衣暗卫当成话题来讲,描绘得神乎其神,我偶尔听见,只当是他们为了打发漫长岁月编撰出来的谈资,或者把一个曾经存在过的卫队添油加醋渲染成了宫廷传说。灵枢竟然晓得它是真正存在的么?”
“貌似也是无意得知。其时,她尚值年幼,在宫中行走迷路,误闯一个不知名的所在,见得了一群在其间习武的男子,还与为首者相谈甚欢。后来天近黄昏,为首者将她送回寝宫门口。”
“那么说,这群黄衣暗卫其实并不是匿居民间,而是藏身深宫?”
遂岸颔首:“因为灵枢答应了头领要守口如瓶,故而从未对任何人提起那段遭遇,但闲来无事,却经常再去寻找那个神秘之地。”
她瞳仁一转:“难不成就如从桃花源归来的武陵人,不复得路难觅其踪?”
“起初是如此,不过后来又让她找到了一次,据说其内那些人比她还要惊讶,因为她年岁已长,首领将黄衣暗卫存在的原委来历仔细相告,劝她不要再去,并赠了一枚腰牌作为礼物。照你那位公主朋友的说法,她与王烈私奔的那刻,把属于皇宫的所有东西都给了你,惟有这块腰牌,她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利用它探望母亲,不曾离身片刻。”
不屈不挠,不知放弃,果然是灵枢会做的事。冉晴暖高举那枚神秘得来的腰牌,福至心灵:“你想冒充连这两任新旧帝也未必见过的黄衣暗卫进宫?”
“然也。”遂岸挽起妻子素手,“如此我们夫妻就可以在那座宫苑内畅通无阻,想见岳父就见岳父,看谁敢阻拦?”
她笑靥如花:“那我们真成了一对雌雄大盗了呢。”
“对!”南连王振臂高呼,“就让我们做一对来无影去无踪神鬼莫测为了传说而存在的雌雄大盗!”
尽管如此,他们也不无担心,惟恐这枚“传说”完全不似传说中的那般传说。
因之,遂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