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无论是我,还是那个孩儿,此刻都不可能安活于世。”她扶椅起身,浅浅一福,“晴暖多谢东则王的仗义相救。”
他容色僵若顽石。
她落回椅间,端正而踞:“第二,是想当面告诉东则王:那日的事,与阁下无关……”
“怎么可能?”他遽然道,“以你的冰雪聪明,当早早便觉知了本王那日的恶意。今日的道谢与开脱,是在令本王颜面扫地么?”
她浅笑,轻摇螓首:“东则王是男儿,怕是很难体会一个女子初为人母时的心怀。在我看到愿儿的瞬间,便原谅了所有,释怀了一切。只所以特地请阁下前来,在在缘自一个母亲的私心。惟有与东则王冰释前嫌,晴暖才可放下心中的不快、不悦、不喜,才可让自己的孩儿见到最好的自己。”
又一次,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那张明丽晴好的面孔前,他自惭形秽。
“我晓得,因为那日的事,灵枢对阁下说了一些话,晴暖想请王爷大人大量,在离开河套平原的那刻起,便将那些话尽数忘记。”
灵枢的话……忘记么?
“你难以放下,就不想看到晴暖对你淡漠疏离;你嫉妒成狂,就不顾晴暖重孕之身恶语相向。东则王阁下,试问除了出身,你有哪一点比得过遂岸?任何一个女人,在得到过遂岸那样的爱情后,谁还会来乞讨阁下的青睐?”
恁毒的舌,恁狠的话,如何忘记得了?
“本王从不记得自己认识灵枢其人。”如果这句话可以令她安心,他说百次也可以,“自然从未听她说过什么。”
她冁然:“如此就好。灵枢误会东则王对晴暖有着什么余情未了的牵绊,如今听东则王阁下如此说法,晴暖断定那只是她的错觉。作为一位受惠于王爷的母亲,晴暖在此祝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恩爱逾恒,早得贵子,早享天伦之乐。”
至此,律鄍才恍悟她今日一晤的目的。
灵枢的“误会”,想必她也有所察觉,故而以婉转之刀斩断他所有妄念,以迂回之力将他推回遥远彼岸——
那一份诚挚的祝福,便是一道天堑般的鸿沟。请与我相忘于江湖,请与我成为这个世界所有陌生人中的普通存在,从此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