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遂宁重披战甲,跨上战马,前往东南边疆。
此一去,一为平定边疆之乱,二为亲自探寻遂岸生死迷题。启程前,她与冉晴暖促膝长谈,才敢放心踏上征程。
在冉晴暖的命令下,南连王府一切如故,外有万俟睦,内有顺良嬷嬷,诸项事务平稳推进,井井有条。阖府上下,全心所系,是女主人的身孕;全力所往,是世子的平安降生。
今日,冉晴暖迎来了孕期的第五个月。
近来,她因为腹中胎儿心跳声日趋稳健而胃口大开,体态略见丰腴,容色也不复苍白,从新开始着手府中内务,也会拿起针线,缝制先前搁置下的活计。
“王妃,奴婢记得您已经为王爷做过一件一模一样的,再做一件别的不好么?”
初秋的阳光下,冉晴暖坐于窗前长榻上缝一件金丝马甲,青妍坐在下方毯上纫针引线,好奇问。
她轻叹:“那一件为了赶在王爷出征前完成,匆匆忙忙间,针脚难免粗糙,那个人向来挑剔,行军时候无暇顾及,回来后必有抱怨,只有再做一件赔罪。”
“才不会呢。”旁边小案前,正以汤匙搅拌安胎药的青如大摇其头,“王妃经手做的东西,无论什么样子,王爷必定爱不释手。”
她莞尔:“此话有理,谅你家王爷也不敢挑剔本王妃的不是。”
藏花正站在花架前侍弄着一盆新近培植成功的墨菊,忽尔支起耳朵:“遂洪来了。”
冉晴暖眉梢一动。
果然,片刻之后,遂洪的声音透门而来:“王妃,属下有事禀报。”
冉晴暖含笑瞥了那个丫头一眼,将手中活计放下:“进来。”
遂洪入门施礼:“王妃,跟随王爷前往东南边疆的几个人回来了,您可要亲自听他们的禀报?”
她沉吟:“你想必已经提前问过了,情形如何?”
遂洪神色沉重:“这一个月内,他们翻遍了原木山的每一寸土地,但是……”
“找不到?”她问。
遂洪颔首。
她垂睑,思度良久,道:“你去一趟原木山罢。南域王纵使已然身在前疆,但她毕竟要以击溃六国联军为第一要事,你去了,尽可专心寻找王爷,恰七也能为王上分忧。”
遂洪面有迟疑:“属下当然想去。但王爷出征前命属下务须留在府中保护王妃,王上也特意在临行前做了叮嘱,尤其在这个非常时期,属下更不能离开府中。”
“王府中有恁多侍卫,顺良嬷嬷和万俟总管皆非泛泛之辈……”
正当此时,顺良嬷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王妃,两位长老来了,现正在大厅就座,您要见么?”
“两位长老……”她低声复述,淡然而哂,“终于来了么?”
终于来了。
今儿两位长老前来南连王府,是为了催促南连王妃早日为南连王举行葬礼之事。
照两位长老所说,南连王疆场战亡已是不争事实,南连王府却始终不曾将这道消息宣之于众,实在于理不合。更甚者,南连王为国而死,以一场盛大的葬礼慰藉英魂刻不容缓,如今王府迟迟不见动作,着实令人寒心。
冉晴暖直言拒绝:收殓尸骨的耶、尤两位将军尚未返回,一盒没有任何特征的骨灰无法说明任何事,请长老们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两位长老苦劝无果,悻悻作别。
但,这仅是开始。
两日后。
清晨时分,她才洗漱完毕,听得噪乱之声赫然高起。纵纵经过重重宅门,仍清晰可辨。
“那些人一定是被那些长老们给煽动来的!”寝楼之前,青妍忿忿道。
藏花双手掐腰,满脸鄙夷:“那些个长老活恁大年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