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离艰难地移开目光，盯着地板。
“孽徒，还不叫人。”戚阙撇撇茶沫，低垂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蒋离一愣“师父好。”这就收了，是不是太草率了。站起来准备下跪。
“下跪就不必了，后天的拜师宴再跪吧。”
蒋离点点头，屁股还没落在沙发上，戚阙就有发话了。
“天色晚了，你不回家？”
蒋离“……”看看手机，都八点了，这崎岖的山路作为师父，他真的忍心吗！
现在是仲夏时节，但山顶却还泛着凉意，月光看着都是冷的，槐树的影子缀在地上，一团团黑影重重叠叠，话说这槐树是阴物，吸引鬼魂，戚阙怎么还种这树呀！
戚阙终于掀起眼皮看着赖皮在沙发上磨蹭的某人起身“被子在楼上柜子里，自己拿，记得今天晚上一定要多盖一点哟，你就睡大堂沙发上，熄灯后不许乱逛上楼，听见什么声音也不要管，闭上眼睛好好睡你的觉，不然……”
戚阙没再说‘噔噔噔’上楼。
山上没有信号，没有书，蒋离只好熄灯睡下，叹了一口气，哎，师父还真狠心让他睡沙发，明明有客房的呀……蒋离最终在絮絮叨叨抱怨中留下哈喇子，陷入沉睡。
…………
“嘶，怎么这么冷！”蒋离打着哆嗦冷醒，这山气候什么时候这么冷了，收回被子外面的脚，把毯子死死裹在身上，牙齿开始打颤，早知道多盖床被子了。
蒋离继续在床上躺尸，然而半夜总是尿意最盛的时候，终于憋不住裹着毯子往厕所走去。
解决三急，蒋离彻底清醒了，然后就听到庭院有窃窃私语声，好奇心作祟，想起戚阙说过的话，果断选择当耳旁风，慢慢靠近庭院，越靠近庭院就越冷，槐树影子越来越高大，又好像槐树真的变高了，夜色像浓稠化不开的墨团，吸引着‘某只小猫’。
事实证明，好奇心害死猫，蒋离走到窗户旁，就看见戚阙站在槐树下，手里还拿着什么黄色的纸片，在不停说着什么，好像在跟某位好友相谈。
“我收徒弟了……蒋家的……他身上有……”断断续续的对话传入他的耳朵，他没听清，想在往前移时，槐树下的戚阙突然转过头，朝他的方向看来，虽不知神情，但他强烈感受到了一种危机感，在寂静的夜晚被人这么盯着，周围荒无人烟，蒋离突然害怕了，心跳声如击鼓般不断放大，呼吸变得急促。
跑，快跑蒋离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往大门跑去，却不想在打开门的一瞬就看到戚阙站在门前，死死盯着他，阴沉的脸让蒋离吓得叫了出来。
蒋离见戚阙抬起手来，闭上眼以为这次死定了，在心里疯狂呐喊，我手机还没有删照片，浏览器还没清理，我还没拉过女孩子的手，我还没开天眼……怎么就英年早逝了。
想象中的疼痛迟迟没有来，眼前仿佛还有亮光，蒋离颤巍巍抬起眼皮就看见某个吓死人不偿命的家伙咧嘴笑看着他，眼里是掩不住的笑意，右手捻着张燃烧的符纸，特有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