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谁都没有让他胡闹。
停摆一月多的褫夺之争,在战鼓声中如期而至。
洛京城及周围不出两日已是横尸遍野。
太和殿里赵鹤鸣跟许升旭等股肱之臣也已两日没有合眼。
陈直一身血水,外头来报:“禀皇上,两日交战,我方阵亡人数两万,伤兵三万,余能作战用兵七万余。庆王方余兵越五万……目前所知,另有十几万蛰伏在长安附近,还未动用。”
陈琨瑜愁眉道:“岂止是十几万,那带出去的十万已被策反,北塞那边虽晚但到。还有各州县的…更听说,有些因地方官员巧立名目乱收赋税而怨恨朝廷的百姓也加入了庆王军。”
说着他有些着急道:“眼下只能期望太子和苏家姑娘带的骑兵快些入京,不然真是大事不妙。”
宫里宫外人心惶惶。
东宫里的阿施却直奔了庆合殿。
“岑怡公主在吗?”
进了院子里,阿施刚开了口,就见谷余垂目无神的走了出来。
“阿施姑娘?”
谷余见了她,人才微微提起了些精神。
眼下众人都知道苏赋赋活着,阿施也不用藏掖,直言道:“我要见王爷,我家大小姐让人带来了一封信。”
谷余会意赶紧带她去了寝室。
阿施虽是知道赵承延疯了,自小也见过村口的疯婆子,心里已有预备。可是真的搁在眼前,看着往日那般俊美矜贵的五皇子,如今衣衫不整,真的如同个叫花子似的坐在地上,她还是忍不住眼睛里一酸。
“我不该急于求成,那样就不会被赐婚,皇上也不会给你们下那道旨意…或早或晚我们都可以成亲…我不该急于求成……那样……”
阿施听不清他口中反复念着些什么,只抬袖擦了擦泪,取出怀里的书信,上前道:“王爷,大小姐给你的书信。”
赵承延听见她的声音先抬头看她,好一会儿后,愣愣道:“阿施…还没有到七月初六吗?那天谷余说还有五日,可我数着已经过了五日,他却说我数错了…”
阿施一时无言,费力提了下唇角,“数没数错的,您看看书信就知道了。”
他脑子木木地,无神的应了声,眼睛缓缓落在书信上……
阿施只觉眼见“嗖”的一闪后,手里那牛皮纸的书信就被他夺了过去。
他望着那信封上的笑脸,起身手下微颤又着急的撕开信,一条天青色的帕子就露了出来,那上面的一双鸳鸯绣的歪七扭八的,不算漂亮。
赵承延摩挲了摩挲,再看着阿施,目色十分小心地问道:“这是不是你们蒙我的?”
这些日子所有人都告诉他苏赋赋还活着,他都不信。
阿施一旁摆摆头,微笑着道:“没有蒙你,是真的。”
她边说赵承延已经半信半疑拿出了信,阿施和谷余只见他那混沌的双眸就如见了天日一般登时清晰了起来,赵承延知道,别的可以糊弄……可以作假,唯独这个不成,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别人做不到的。
还有这上面说话的语气,她的下笔,收尾,都是她,都是她。
他的赋赋真的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
“啊——我的赋赋,我的赋赋。”
赵承延仰面大喊一声,心颤着将信和帕子都按进怀里,仿佛是将他的赋赋拥在怀里一般,嚎啕起来。
谷余和阿施被吓到了,心想怎么这也不成?
心焦的看着他。
一时无法。
这宽敞的寝殿里,赵承延哭会儿低头看看信,再接着哭,足足折腾了得一刻,他用鸳鸯帕子擦了擦泪,平静又带着笑意道:“她没有死…她没有死。我的赋赋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她让我等着她。”
两人一看有戏。
谷余便小声试探道:“王爷,您知道现在是几月吗?”
赵承延白了他一眼,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