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未亮,赵与歌就醒了。
他轻轻转过身,看着趴着身子睡得香甜的苏赋赋,心里道不明的疑惑。
为何跟她在一起,他就不会心口不舒?也不会半夜惊醒?难道这便是方御医所言的多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便能治心病之法?
赵与歌盯着苏赋赋的脸蛋儿看。
半个时辰里,他喉间紧了又紧,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口水。
起身后,又怕吵醒她,便穿着昨日的衣裳回了端王殿。
果然,赵与歌刚用过早膳,宫里的口谕来了,席元也来了。
“王爷,昨夜那四皇子身边的太监李书跟那苏已碰面的时候被堵住了。现在也被带去了京景寺。”
席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了一些苦尽甘来的笑意。
赵与歌僵硬的肩头也随之一沉,不过他紧而目中又敛了浓浓地诡谲,道:“让常御史过去吧!”
席元领命,赵与歌带陈直就直奔了东郊的京景寺。
走过绿意绵绵的菩提树下,绕上环廊,莲花瓦当上的一只飞燕鸟被脚步声惊动,扑棱着翅膀就飞去了更高的殿顶上。
赵与歌目敛浓厉,紫衫飘摆,踱步进了重兵把守的后院殿中。
“儿臣,叩见父皇。”
殿中赵鹤鸣正跟三司的头儿问话,案子上是铺开的卷宗,赵鹤鸣在旁听审了一早,脸上已有倦意,却目色明亮的看了看赵与歌,让他起身。
又跟众人道:“即刻去御史台带四皇子过来,朕要亲审。”
众人应了声,门外羽林军来禀话,“皇上,寺外常御史觐见,言有急事要禀。”
片刻后常御史一声墨绿常服进了殿中,叩首后手捧一卷账本,一个折子。并铿锵道:“臣,弹劾御史台尚书车笙,御史台中丞赵成喆,与景德镇官窑司务李逢墨以公谋私,官器外销,中饱私囊,短短数月,数目已过二十万贯,请皇上明察。”
殿中的车笙目中一怔,众人眼见他官帽下浮起一层汗珠,顺着鬓边而下,突然他目中赤红一片,疯了一般扬手一记耳光打在了常御史脸上。不等赵鹤鸣发话,殿中的羽林军就将因狠发怒的车笙扣了下去。
当日赵与歌陪同赵鹤鸣审案,赵成喆虽是抵赖,但在一桩桩人证物证前最终还是招认了。不过他倒是没有前太子的那点福气,赵鹤鸣根本没有给他活着的机会。
御史台的大牢里,赵与歌特意命人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酒菜后就打发了众人外头去了。
“四弟……我成亲的酒你一次没来喝,这次全都补上吧!”
说着他先到方桌前坐下,在床榻上衣裳整齐的赵成喆闷声也到了桌前。
赵与歌握着酒壶给他的酒盏里斟满酒,就听赵成喆道:“别得意,没了我,你也照样坐不上那龙椅。”
他的语气,全然没有半点赴死之人的怂相,端起一盏烈酒就仰面喝了。
赵与歌哪会在意一个将死之人如何说话,只喝着酒,满目淡然道:“我若坐上了,定去你的冢前跟你说一声,让你高兴高兴。”
“哼…你还是没有看清楚。我们这几个皇子,除了赵拓,那怎么做也讨不到父皇的欢心。”说着他下意识摸了摸小指上那道疤痕。他记得是七岁之时,那日父皇要来书房考他们的功课,那赵拓却紧张到不小心打碎了桌上的笔洗,他生怕父皇瞧见责罚他,便快手捡着碎片,位在他后面的赵成喆跟着帮忙。片刻父皇来了,没看到他一般绕过去哄赵拓,他因被父皇的衣衫一扫,歪了身子,扎破了手。他记得当时父皇说,你怎么如此不小心?
想到这件事,赵成喆摆了摆头,握着银箸道:“你别瞧不上我,你跟我一样,现在即便他吩咐你做一堆事,好似是看重你……其实不然。我们都莫要妄想,你也跟我一样,就是一粒棋子,只是比我略重要几分的棋子。真想要那位子,就得动手抢……”
说着,他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