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说是,却不由多想了想,又觉不能绝对。
承元帝见他如此,眼眸闪过笑意:“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的臣民,男女皆是朕之百姓,受朕庇护,供朕差使。男与女,对于朕而言所差哪里?
朝臣反对,自有他们道理,不过是官位减少权威降低,碍着他们的利益。可是于帝王皇室而言,多些效忠之才助力大楚盛世,不是好事?
你看朝臣,纵使他们结党营私、弄权贪财,将这江山败坏,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换个江山换个朝廷,他们依旧可以科考依旧可以当官,到最后高官厚禄依然,可是大楚皇室呢?若是江山轮转,大楚姜氏要如何自处呢?”
姜怀谦显然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此刻听闻不由内心涟漪渐渐:“父皇所言皆是,可是……女子出仕,难免受三从四德影响,便是为官,恐更受家族钳制,其父其兄弟,其夫其子嗣,哪个不是牵绊?就怕反成傀儡。”
“这就看朝堂天子如何做了。只要真能公平对待,那这些问题,渐渐地就不会是问题。”
承元帝看起来智珠在握,接过杨询递来的茶盏,轻轻地将茶叶抹开,轻啄几口,又示意太子喝茶,这才继续言说:“都说人生识字忧患始,这人啊,懂得多见得多,心胸开阔视野宽敞之后,想的就会多,要的也会多。
女子若是有了可以追逐名利的才能和施展才华的场地,你猜,她们还乐不乐意在高墙之内不得自由?
明明自己才华过人,可是家中依然偏袒无能兄弟,时间久了见识多了,你猜她们会不会心存不平?
世间男儿少有痴情,若是找到只取一瓢饮的良人也就罢了,若是夫君三妻四妾,庶子满地,那女子如何甘心?又岂会不有所保留?
当人具备了争取的能力,有保护自己利益的能力,那么底气也就足了。那时,对于女子而言,父兄丈夫皆不再是权威;不影响自己利益时都好说,一旦影响,必有对抗!
故而,只要让女子知道她们立身之本在于大楚天子,她们可以依靠的是可以平等对待她们的大楚朝堂!
朝廷选才只看能力人品不看性别不同,只要教育到位,你猜,这世上最想维护住大楚江山的人是谁呢?”
承元帝略有诱惑的语气,让姜怀谦心中波澜迭生。
他听他父皇低沉却有力的说:“就算数代以后不肖者惹得朝代更迭,就算那时江山易主,当世女子亦会拼力选择对待女子态度和我们近似之主。
而这样的人坐上江山,不管主动还是被动继续承认女子科举,他们都势必借机以延承大楚正统为名承继江山。
如此一来,说不得能给后世那些不肖子孙留出活路,兴许还能当个逍遥侯或者普通豪门。”
承元帝所虑之远,让姜怀谦怔愣许久,半晌喏喏不知怎般言语是好。
好半天,他才缓缓舒口气,半说笑:“父皇高瞻远瞩非儿臣所能及,只不过……父皇就不怕皇室女郎也不再以父兄丈夫为尊?”
承元帝闻言,恍若听到笑话,上上下下看他半晌,嗤笑:“皇室从来都和朝臣百姓不同,就算没有此举,后宫嫔妃又有哪个简单呢?前些年,朕的后宫就不是战场了?
便是胸无点墨的女子,但凡能在后宫里熬出头的,又有哪个真的三从四德?又有哪个不是披甲挂胄就能统帅三军?
女子地位如何对皇室影响从来都不大!”
姜怀谦再度被他父皇言论震倒。
承元帝见他若遭雷劈一样,不禁摇摇头。
心说,太子到底还是不大成熟、见识不够啊!
就他那个后院儿能人辈出的,看着吧,待他继位之后,可有的瞧呢!
虽不想承认,可承元帝还是不免生出解气之感。
“这些话,朕原本想等游园会结束之后,侍卫女官统计出男童女童诗作文章,再与你讨论的。不过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