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钰宵有苦不能言,当着大女儿的面也是连声叹气,低声道:“娘,现在不是父亲在的那个时代了,先皇当年有勇有谋,不费一兵一卒就灭了一个天狼国,现在的皇上仁爱,太子之位又空悬,诸位皇子明枪暗斗,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便是满门抄斩的大祸啊。”安钰宵也是没有办法。
老夫人一听,怒道:“那你以为,瞒着不报,就没有抄家灭门的大祸吗?”
安钰宵被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不小心,就会让他失去侯府爵位,宫里的颖贵妃是好得罪的吗?颖贵妃正得盛宠,六皇子将来极有可能荣登太子之位,大皇子虽然接手了晋城贪污案,但是以他的才能,根本担任不起这太子之位,若不是皇后娘娘多方镇压大皇子在晋城的那些荒唐事,只怕大皇子早就被传上京銮殿了。
安西月凝眉,一双沉着稳重的眸子盯着安钰宵,沉着道:“父亲,女儿倒有一个办法。”
老夫人最近很喜欢这个嫡长孙女,不仅是因为安西月每日都来给她请安陪她说话解闷,更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孙女确实与众不同,处事有理有度,不急不躁,轻
声道:“月儿既然有办法,就替你父亲分分忧。”
安西月脸上没有显露出丝豪的怯弱之色,勾唇轻笑,声音淡淡如水道:“父亲据实禀报,这必然会引起皇上的震怒,必竟牵连皇子犯罪,但是父亲作为主审官,若是瞒着不报,将来第一个问责便是找主审官,父亲也难逃职责。”
安钰宵听大女儿如是说,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又听安西月沉声道:“但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才能有理说服百姓,给天下一个交待,六皇子既然已经触犯了罪行,就不得不认罪,但是法里之外还有人情,这也是皇上最看重的,皇上以仁爱治天下,自然希望兄友弟恭,友善和睦,这也是皇上最大的弱点和最大的优点,父亲只要抓住这一点,就能反败为胜。”
若是皇上的几个儿子互相内斗撕杀,必然引起皇上动怒,这是前世安西月经历过了的。
前世人人都以为大皇子领了头功,却无故被皇上冷落,反而什么事都没有做的四皇子被皇上认为是最友善最亲近兄弟,今生,她不仅要让他亲自去触碰龙须,还要推他一把。
安钰宵凝眉:“月儿的意思
是,让为父先参奏六皇子一本,然后再向皇上求情。”
“父亲,不是参奏,父亲原本就是主审管,据实禀报理所当然,这才是父亲的职责所在。”安西月知道父亲只不过胆子小,不想得罪任何一派,所以他的官路平平。
“至于替六皇子求情,父亲只需要拉上大皇子,让大皇子表明态度,他是不忍心查出贪污之人会是自已的亲兄弟,所以迟迟未报,还准备自已补六皇子的亏空,已全兄弟之情,颖贵妃若想保全自已和六皇子一定会将自已与许氏一族抽身出来,这一点颖贵妃很聪明,她自会去替六皇子谋划。”
安西月知道,告发六皇子已经有人代劳了,他们只需要替六皇子求情。
安西月记得前世,只六皇子被贬,而颖贵妃虽然被皇上冷落了一段时间,但是并没有免去她的贵妃之位,也就是说她完全放弃了母族。
安钰宵目光紧紧的盯着安西月,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已的女儿竟然能说出这些话来,更重要的是,连他自已都自叹不如,大女儿能有这份坚毅的气度,他做事并不果断,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所以他一辈子都很小心谨慎,自
已能坐上安平侯之位也全靠父亲当年的功绩。
“这么说来为父还得再拟一份告罪的奏折。”安钰宵似是明白了过来,恍然道。
“父亲不仅要告罪,明日早朝还得摘掉官帽和着素衣上殿,言辞诚恳的主动请求皇上降级罢官,惩罚失职之罪。”安西月声音清冷,勾唇浅笑,仿佛运筹帷幄的军师,眸中闪着灼灼光华。
瞬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