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月装着不知道父亲是因为晋城案子而发愁,缓缓道:“月儿从小背祖父留下来的家训,凡安姓子女将来不管出息与否,敬祖先,孝父母,此则不可违抗忤逆;切不可好利忘义、偏私利已,阿谀奉承不可为;攀附权贵为人刻薄不可做;处事安然,方可迎刃而上;处事急躁,若行差踏错,悔之晚矣;君子之修身,内正其心,外正其容……”
安钰宵见女儿一副坦然神色,声音清冷却如黄莺般好听,不卑不亢,将安府家训娓娓道来,竟是这般顺口,只字不差,女儿什么时侯将家训背得如此熟练,他都好多年没有背父亲留下的家训了。
在官场几十年,他竟也学了些滑头,想当年,父亲在平城人人爱戴,安钰宵也想不明白,为何父亲就能一直清廉,甚至不惜变卖母亲的嫁妆也要救百姓于水火,他就做不到,他畏惧了,畏惧别人的权势。
“父亲,我朝皇上乃圣祖明君,是个明是非懂道理的好皇帝,父亲在朝为官,只要父亲将事情处理得当,尽职尽责,据实禀报,剩下的就不是父亲该深思的范畴了,有些事早一步也是走,晚一步也是走何不抓紧时机。”安西月声音宛如有魔咒一般敲打在安钰宵的心房里。
顿时,使得安钰宵一
脸恍然,目光就那么钉在自已的大女儿身上,他没有想到大儿女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以前他真的是太不了解这个女儿,只知道她唯唯诺诺不成气候。
安钰宵瞬间茅舍顿开,仿佛脑海中的那团迷云被播散,眼前一亮,看着自已的大女儿,仿佛看见了当年英姿飒爽的老父亲,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不可思意,就这么定住了神情。
突然,安亭允从帘外跑了进来,扯着安西月的衣裙粘着道:“抱抱。”
只见安亭允那双清明的眸子似山间清泉,亮晃晃的,那粉嫩如云团的小脸异常的迷人,一袭小小的锦衣,穿在安亭允的身上,竟让安钰宵看着有些痴迷,母亲说,他的这个儿子和他小时侯一模一样,虽然痴傻,叫他多关心一下,可是他觉得有个傻儿子没有脸面,在众人面前都抬不起头,别人的儿子从小就能诗善词,能文能武,而他的儿子还没有开口叫过父亲。
安钰宵不知怎么的,突然伸手抱起了自已的小儿子,那身子轻轻的,那手又短又小,他都忘记了他的这个小儿子只有五岁。
安亭允突然投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眼中闪过一丝惧意,白皙的小脸上闪过一抹惊慌,正要挣扎,却瞧见安西月投来警告的眼光,也奇怪,安亭
允突然不挣扎了,小手轻轻的抚上了安钰宵那张俊美的脸,软软的滑滑的,父亲的胡渣还有些割手。
安钰宵神色一凝,有些弄不明白的情绪冒了出来,难道这就是父子之情。
瞬间,安亭允在父亲的怀里笑了起来,那声音竟然异常的动听。
大夫人叫丫鬟端来了饭食,一进门就惊奇的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除了允儿出生时被老爷抱过之外,其他时侯他都避开儿子。
自从允儿被查出是个傻子,老爷从来没有抱过他,甚至厌恶他的这个儿子。
只见安钰宵脸上也浅浅的露出些异样的神色,仿佛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肚子竟咕咕咕的叫了起来,惹得安亭允又笑了,那笑竟如春日里的阳光,暖人心肺。
待安钰宵用过午饭,便起身去了书房。
安西月知道父亲这是去写凑折去了,牵扯这么大一场贪污案,这凑折有得他写上两天两夜了。
遂而安西月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眸光微闪,里面似闪着如浩瀚银河里的星星,美得夺目。
安西月带着丫鬟姜霜和宝禅盈盈去了琳琅苑。
林姨娘伤势应该养得差不多了,这几日她不便伺候侯爷,便把重担交到了紫苏的身上,这步棋走得也挺好,既然林姨娘自已愿意,
那她就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