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月红着眼睛,慢慢蹲下来,将断成两半的步摇捡了起来。
散落的珍珠,只有目之所及的能够捡起来,其他滚落在黑暗中的,只有明天早上再说了。
断口处的尖锐刺痛了掌心,沈七月浑然不觉,这点疼痛,比起心上的疼痛,实在是不值一提。
门口处响起一阵骚动,许是桃桃和兮兮回来了,她赶紧抬起袖子将脸上的泪水擦掉。
“二姐,二姐。”桃桃从门外冲进来,兮兮紧随其后,沈七月张开手接住她们。
“是不是困了?洗漱洗漱睡吧。”
虎子最后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担忧:“二姐,景哥哥欺负了你是不是?”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沈七月摸了摸他的脸,“去睡吧,不是约好了明天去见夫子?”
虎子有些半信半疑,不过二姐看起来没什么事,他也就放下了心,洗漱完回了房间。
陆景桓一路强撑着走出酒楼,墨影正坐在马车上等着他,见他面色沉痛,步履沉重,赶紧迎了上去。
却眼尖的看见他衣摆上有血渍,又惊又急地问道:“世子,你受伤了?七月动的手?”
不会吧?七月会对世子下重手,打死他也不相信。
可如果不是,那这衣服上的血渍又该怎么解释呢?ωωw.cascoo.net
“一口瘀血而已,不要紧。”陆景桓抬起胳膊,不让他搀扶,自己往马车走去。
“墨影,去查……她为何……”
眼见身前的男人斜斜倒了下去,墨影脚下发力冲了过去,将他放上马车,直奔回春堂……
沈七月刚将两个小丫头哄睡着,心脏突然揪了起来,强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呼吸,跪倒在床边。
一波又一波,接连不断的疼痛让她渐渐耳鸣起来,双膝再也坚持不住,躺倒在地上。
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要死了吗?原来失恋还能心痛死?
就在她以为自己心脏骤停,就要一命呜呼之时,那股疼痛慢慢地退了下去。
被揪起的心脏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
她扶着床边撑起身子,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缓了大半天,才觉得身上渐渐暖起来。
从怀中掏出那枚断裂的步摇,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哭一场了。
沈七月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坚强心大的人,就算前世自己无父无母,她也不曾抱怨过,而是努力地活下去。
工作后,一个人在偏远僻静的农村,无亲无故,除了有些孤独,她也没有自怨自艾过。
甚至,稀里糊涂地穿越来了这里,食不果腹,自己也很快振作起来,想办法活下去。
所以,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娇气、软弱的人,任何情况下她都可以迅速适应。
可是现在,她显然低估了陆景桓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一想到刚才他那失望悲痛的眼神,和转身离开的背影,她就心如刀绞,窒息感再次袭来。
忘记他,就如同从心里剜出去一块肉,切肤之痛又怎么会好受?
沈七月将两截步摇拼在一起,举到眼前,碧绿的玉石在烛火照耀下,泛着晶莹的光泽,美丽不可方物。
手指微微一松,刺眼的裂痕便显现出来,两截步摇便分开来。
沈七月苦笑一声,她跟陆景桓之间,就如同这断裂的首饰,有些问题不是看不见,就不存在的。
思想差异、身份地位、阶级观念,这些都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
以前在河湾村时,陆景桓的身份不被提起,一切都不是问题,自己可以享受他的偏爱和情意。
可现在,他的青梅竹马来了,一口一个“世子”提醒着她,他的身份高贵,他注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
也许苏媛能够接受,但自己,绝无可能。
失去自我,困守在他的后院中,每日惶惶他今天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