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雪很少当着外人的面发脾气,和五皇子的婚约是她从小就知道的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再次得知她的下落。
原本引以为豪的一桩婚约后来变成了一个笑话,陆家势力越来越大,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的婚约就不再是秦晋之好了,那是束缚,是拖累。
没来由的生了一会闷气之后她开门想出门转一下,夏从毅和叶明景早已不在茶室了,不见了那两个讨厌鬼,她心里敞亮了不少。
久违的喧闹声让她恢复了不少活力,加上昨夜从归德将军府俩侍卫身上敲来的银两,买身合身潮流的衣衫绰绰有余,取悦自己就得下本钱,这一直都是她打压没来由地怒火的最佳方式。
集市全天都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人在各种吃的喝的用的摊位边流连忘返。
锦绣布行是这边最富盛名的集苏杭绸缎和裁剪于一体的成衣店,也是官太太和千金小姐最追捧的一家店子,晃晃悠悠地她就走到了这家店前面了。
依旧是嘈杂吵闹声不绝于耳,小姐丫头们絮絮叨叨谈论着眼下最时兴的面料和花型以及各种款式,这里也是权贵官场八卦秘密的发源地
灿雪看着店里盛装打扮的千金贵夫人,不禁有点自惭形秽,她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往店铺里面走进去。
才刚走进门,原本吵吵嚷嚷的店铺渐渐安静下来,店里原本挑选布料的,在镜子前搔首弄姿转着圈看衣服是否合身的都慢慢停下身体大幅度的动作,盯着灿雪,这个一身乡下农女打扮的丫头,露出嫌弃的表情,离的近的还夸张的往旁边尽最大距离的躲闪开来,好像她身上有什么离的近就能跳到她身上的跳蚤似的。
外面原本帮着扯布料的妇人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刻走到灿雪旁边喝到,“走远点,脏兮兮的,快点走,这不是你待的地方。”她的言辞色令像是在驱赶一个没眼里见的乞丐。
这店里她可是常客啊,可是被人这样羞辱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她断然不可能忍气吞声夹着尾巴逃走。
“我是来扯料子的。”灿雪把头一扬,“你开着门难道不是做生意的?”
“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再说。”这妇人冷笑着瞪了灿雪一个白眼,“快别搅和了,耽误我做生意。”边说边用右手拇指食指嫌弃的夹起灿雪领口的一角往外拽。
“老板在哪里?老板!”灿雪用力将肩膀一抖,这妇人的手便滑落下去,隔间的门帘被挑开,一张秀丽的脸庞探了出来。
“你们这里的布是卖给谁的?”灿雪靠在码的高高的一摞布料上冲满是疑问的老板问道。
这间老板叫秀云,是周氏的好闺蜜,她的那些锦衣华服大多出自这间锦绣布行。
“你?”只看了一眼,秀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而灿雪则是笑容满面,这熟悉的面貌和语气让她一下子慌乱神,她的眼睛发亮,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
“大家慢慢挑,你随我进来罢。”秀云强忍着激动的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作出一副不经意的神情朝灿雪招了招手,一扭头,用手挑起门帘走进里间的量尺寸的裁衣间。
灿雪没有看四周异样的眼光,利索的挑开门帘钻了进去。
耳边传来那帮工妇人歉意的托词,“不好意思,各位小姐太太,这是个跑腿的丫头,粗野的很,大家不必领会,这边还有好多新进的料子,那边还有宫里出来的贡品,式样都只有独一份哦。”
“你跑到哪里去了?”秀云将灿雪又往里面的一条走廊里拉着走了四五米,用钥匙打开一个小房间,然后重重闩上门,呼吸急促,用拳头使劲在她背上捶了两下咬牙切齿地带着哭腔埋怨道。
“故庄,一个乡里,离这里五六十离地,不远。”灿雪幽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