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
那一瞬间,柳遇年好像看见了一个孩子般的惊喜。这样看待高来,是对他的羞辱。“是,在您的办公室等着。”
高来双手一撑,上了岸,擦干净身体去二楼。
一开门,他张开双手,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妈!”
“来看看我办公的地方,是不是很厉害?拉开窗帘,就能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厉害吧?”他想说,站在许多人头顶的感觉,是不是很满足?
高母坐下,强迫自己淡定下来。
就在不久前,一个女孩,慌慌张张地找到她,说自己的儿子强暴了她。她很震惊,详细地问了经过,听得她血压急升,恶心不已。她甚至会想,会不会是诬陷?
女孩拿出了录音,她屈服了。
“什么?!”高母震惊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想反驳、想问,在记忆中搜索高来听话的样子。
最近几年,高来做事悄无声息,在他们面前不言语,他们只觉得孩子大了,没法去管。他只是和高未不一样而已。“他,强奸、杀人,为什么还没有被抓起来?是有人在保护他?”
“我不知道……”女孩红着眼,好容易才吐出第二句话:“我是在夜总会见到他的。他们都叫他阿来哥。我去那里找我朋友,回去的路上遇害的。”
高母觉得自己的灵魂飞出躯体,从事教师行业这么多年,没想到会暗地里给自己画上了最失败的错号。“你等着,我去找他!”
可现在——
高来正把胳膊放在沙发上,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见高母看他,他下意识收了收腿,叫了声:“妈……”。
“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不是不来的吗?”泡了太久的澡,他站在窗户前伸懒腰。
“高来,你觉得爸妈待你不好是吗?”
“嗯?为什么这样说,是你们自己觉得对不起我?呵呵,没有。”
“爸妈,明事理是吗?”
“算是吧。”觉得事情不对,他不耐烦起来,又恢复刚才的姿势。“你们一直指望我出人头地,现在不就是吗?我有自己的工作室,还有花不完的钱,够不够?”
“高来你是不是杀人了?!”
高母做任何事都会有理有据,这件事,她恍惚了,逼问他。
“有证据吗?不然,我也可以告你诽谤。”
“高来,我不得到确切消息是不会来找你的,你……”高母气的发抖,因为对面高来的得意洋洋证明了这是真的。
“妈,别太固执了。”高来扶起她,没有一点被发现的惊慌。“我杀人?这算杀人吗?这只不过是,开拓属于我自己的事业。杀人?那些资本家也天天吃人,连骨头都不吐,我比他们好多了吧?你如此培养我,不就是想让我凌驾于别人之上。我做到了,还更加超出预期。”
“你是个随时随地发情的畜牲!别以为你揭露着别人的罪行就能减轻你自己的!”
“等等、等等……”他抬起手,阻止高母继续说下去。“畜牲又怎样,我舒服极了?我大胆面对我的犯罪、面对我心里的欲望,比那些冠冕堂皇说自己小时候受了什么创伤什么不得已而为之的小人好多了!他们只会藏在借口之后,还要别人来可怜,你说可笑吗?凭什么?”他抬手打下一只杯子,不知在生谁的气。“我要作恶,你拿我没办法。你拿资本家也没办法,您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他走到门口,又说:“妈我也忘了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知道这些完全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恶,和你、和我爸、和我哥,和任何人通通都没关系。既然这样,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对立面。”
他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他不记得,高母也不记得。他害怕,可必须要往前走,怕变成了习惯,就不怕了。他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冠冕堂皇地站在明晃晃的太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