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和归之的声音在微弱的光照里此起彼伏,不断重复。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五秒,门的内部传来“咔擦”一声。
门开了。
归之用手里的手电筒照过去。
一半的光都打在非九的脸上,而映入他眼眸里的,那张在进入密室前曾让他不太喜欢的脸,在这一刻给足了他安全感。
下一刻,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吹过一阵阴风。
这让他狠狠地颤了一下,连带刚刚内心突然升起来的一点感动都颤没了。
这鬼地方。
如果不是真的受生活所迫,他绝对不要再来参加第二次!
“你怎么样?”
非九的声音从前面飘过来。
“暂时好得很。”经过刚才一段时间在耳麦里和非九的交流,他现在回答的很顺嘴,“我们现在去哪,哪里还有暗门吗?”
暗门肯定有,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她想到自己和归之找到的那些纸条和信,说:“铃响了,神大概要来了。”
但她不觉得这个神是个好东西。
不仅需要人的灵魂献祭,而且还有不知名的人留下的“快逃”两个字。
顿然,一丝风滑过她的脖颈。
从进来就一直有这种似有若无的风,她也一直以为是空调里吹出的风。
这房间里有空调吗?
一股寒意突然从她的心底蹿上来。
她忽视归之有些疑惑的表情,回头用手电筒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四壁是光秃秃的,四个角还摆着燃尽的残烛,关键是,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怎么了?”归之看着非九逐渐不对劲的情绪,好奇的顺着她打的光看过去。
不过被转过身来的非九挡住了。
“房间有衣柜吗?”
“应该有吧,毕竟是个卧室,有衣柜也很正常。”
还没等他问出“为什么要找衣柜”的问题,他就被非九一扯,跟着那股拉着他的力气钻进了一个更黑的地方。
四周还零零散散地挂着几件布料。
非九关掉手电筒,凑近归之的耳边轻声说道:“这里没有空调。”
所以不可能有风。
归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耳廓上还残存着非九因为说话而留下的湿热的温度。
衣柜外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嘘。”非九捂住他的嘴鼻,屏住了呼吸,“别说话,它来了。”
风吹过。
有尖利的惨叫声响起,充满了咒毒和怨念的说话声在耳边喋喋不休,语气阴森而又冰冷,像是要穿透他们的耳膜,又像是在故意恐吓他们。
地板上传来细微的摩擦声。
不像人的鞋底在地板上走动的声音,更似湿黏的拖把在地上滑动而制造出的声响。
耳边疯狂的声音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猛烈。
归之从那些不停叫嚣的充满恶意的声音中,似乎听到了他爸温柔却又渴望的声音。
“我亲爱的儿子啊,你难道没有听见吗,是神的使者来迎接你了啊!”
“快来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啊,你一直都很听话,这一次你也会听父亲的话吧?”
“难道你不想见到你的父亲吗?”
归之猛然有些恍惚,眼底弥漫着迷茫。
他的父亲,那个因为赌博欠下巨款,于是抛弃了他们母子自己跑路了的父亲。
除此之外,他好像只记得他父亲的名字,归然。
[你的父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