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得到了暗示,许大茂不禁对着邮递员的背影,喊了一声:“有四十号院的信吗?”
邮递员骑到了院门口,一脚支在地上,一脚留在车蹬上,弯腰从车杠上挂着的帆布袋里寻找。
“还真有。”邮递员说着,就要拿着信件下车送去院里。
“给我吧,我正好回院儿,替你送进去。”许大茂紧走几步,嘴上说着。
来往多次,相互即便不知道姓名,但也都是半熟脸。邮递员看看他,把一封信递给他:“那就谢谢你了。前院儿阎解放的!”
“得嘞。”许大茂接过信,对邮递员笑着摆摆手,“大过年的,辛苦了啊!”
“没辙啊,工作就这样儿。”说着,邮递员蹬起了车子。
笑看着他离去,许大茂低头看去,立刻心里气恼。
信封上写着收信人阎解放的名字和地址,下面的寄信人地址处,赫然是红星公社三大队第六小队等字样!
这不正是秦京茹的地址嘛!
院里有人走出来,许大茂二话不说,随手把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身形高大健壮的刘海中,挺胸阔大步地走了过来:“大茂,你跟这儿干什么呢?怎么着,又想做什么小动作呢?”
“哪儿的话啊。”许大茂连忙恭维地笑着回应,“有您在大院儿,谁敢瞎折腾?!”
刘海中高小文化水平,但很渴望能够管人,多管人。
对于擅于逢迎的许大茂,他心里是满意、开心的。
“大茂,别老跟傻柱较劲。他那样儿的人,是不是,懂吧?”刘海中很不喜欢说话总是带刺的何雨柱。
“我跟他不是较劲,是真的看不上他。”许大茂低声说,“二大爷,我一见到他对您不尊敬,我这心里就来气。”
叹口气,刘海中摆摆手:“得了,快回家把。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不痛快的话。”
“您是去遛弯儿吧?您慢走。”许大茂恭敬地说完,目送刘海中迈步离去。
转身走回自己的家中,他捂着脑袋说:“哎哟,可能是早上去厕所着风了,头还真痛。小娥,你自个儿去吧。”
两人本来说好,要去附近的商场转转。
娄晓娥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觉得浑身没劲儿。”许大茂合衣倒在床上,拉开棉被给自己盖上。
“哟,你这行不行啊?”娄晓娥走近关心地问。
“没事儿,没事儿。你赶紧去吧,我自个儿躺会儿就好了。”许大茂连连催促着。
知道他是装病,娄晓娥也不跟他多计较:或许是担心自己多花钱,或许是他不想跟自己逛商场。
也不再说什么,娄晓娥封好了炉子的火门,穿好棉服推门走了。
耳朵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之后,许大茂悄悄地从怀里把那封信拿了出来。
看着信封上稚拙的笔迹,他暗自气恼:肯定是秦京茹的亲笔啊!
犹豫许久,他从床上起来找出了剪刀。
想着如果拆开了,就无论如何也会留下痕迹,他索性把剪刀放回去,撕开了信封口。
掏出一张小学生写作业用的横格纸,他先看去字迹的下方。
秦京茹三个字出现在他的眼力,令他立刻愤恨不已:本来是应该给我写信的!
止住内心的羞恼,他勉强看去信里的字样。
——解放哥,你好。
这么称呼你,是咱们说好了的,你别生气啊。
那天你请我吃饭,那几个菜都很香,我吃得很开心。
可惜,可能因为我啤酒喝得太多了,只顾着上厕所。那几个菜的菜名,我都想不起来了。
后面的事,我也记不太清了。脑子里就只剩下“轰隆”、“轰隆”的炮声,连过程都忘了。
只记得,记得我,好像那样,很难为情似的。
嗐,算了,不说了,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