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打开一层层的旧报纸,阎解放把那个瓷笔筒摆在了关老爷子的面前。
暂不上手,关老爷子先是扭身看了看,就发出了称赞:“是个好物件儿。”
说着,他把笔筒拿起来,仔细地看看底款。
阎解放坐在旁边,自顾做了自我介绍:“阎解放,住在不远处的茂盛胡同四十号。知道您是大玩家,我淘到这个物件儿也开心,就拿过来请您看看。”
因为爱不释手,关老爷子随口支应着,眼神不离瓷笔筒。
他一边拿着观看,一边询问:“少见的好物件儿,怎么落到你手里的?”
阎解放笑了笑:“鸽子市淘换来的。”
“多少钱?”关老爷子的眼神盯着笔筒,嘴里问着。
“多少钱拿下的,这肯定不好说。但是,”阎解放得意地笑着说,“破烂侯要多给我三十块钱,我没‘让’给他。”
听到破烂侯的名字,关老爷子的眉头皱了皱,手上不禁略微一颤。
把笔筒放回炕桌,他嘴里喃喃地说:“看来,你是做好了‘功课’来的。”说完,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
关老爷子与破烂侯之间,有些别扭的小故事。
关老爷子与另外三位好友,各自有一只祖上传下来的珐琅彩瓷碗。
目前,只有一只小碗还保留在关老爷子这里。而另外三只,却被破烂侯的父亲巧取豪夺走了。
关老爷子想要让那几只小碗重新团聚,但破烂侯却并不放手。
除了是上辈人留下来而不便转让的这个原因之外,表面大大咧咧很随意的破烂侯,心里对关老爷子却有着强烈的战胜心理。
关老爷子与破烂侯的父亲“斗法”时,在品酒与鉴赏古董两个方面都获胜,让后者抱憾直到故去。
想着练好本领,为父亲报这一箭之仇,破烂侯当然更加不会,把传到自己手里的几只珐琅彩瓷碗,转让给关老爷子了。
几只小碗的价值先不说高低,但这是破烂侯认为的荣辱所系。
按照《正阳门下》的原剧情,他几乎是抱着这几只小瓷碗给谁都行,就是不能给关老爷子的心态。
此时阎解放主动提及破烂侯,让关老爷子的内心不能安宁。
阎解放见他沉默,就试着问:“我就是随口一说,您别往心里去。”
既是出于气恼,更有胜负心存在,关老爷子看向阎解放:“你大老远地来一趟,这个物件儿就留在我这儿吧。”
阎解放迟疑了一下看着他,诚恳地说:“您老有慧眼,我不能隐瞒,的确是因为缺钱想出手。至于价格,我不敢乱开口,就您说了算吧。”
看了看他,关老爷子呵呵地笑了笑:“你小子还挺机灵,是怕说低了价吧?”
“您说哪儿去了。”阎解放连忙说,“您是大行家,我怎么敢在您面前要价呢?”
关老爷子笑着挠挠头,看看他再看看炕桌上的笔筒。
思考了一会儿,他略有为难地说:“手里现钱不多。”
“没关系,您看着给就行。实在不行,您随便给我个物件儿也行。”阎解放语气轻松地说。
关老爷子点点头,再笑着说:“我的收藏,可舍不得送人。”
想了想,他看着阎解放说:“三十块钱,”
“呵呵,您也知道,破烂侯想多出这个钱。”阎解放为难地说。
见对方很能沉得住气,关老爷子只好继续说:“有辆旧自行车挺破的,但还值个五六十块钱。我也不想骑了,你推走自己修修骑吧。”
阎解放听完,看了看他后,低头不语。
“怎么?觉得不合适?”关老爷子问。
“我是说,”阎解放本想解释:不好意思推走自行车。
关老爷子以为他觉得少,就紧跟着说:“再给你添二十。就这么着吧,多少算多啊?”
“嗐,我是说,要什么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