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回去就安排。”南宫临捏着杯子,思忱了许久,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先前他没有勇气去面对,甚至连用什么身份来询问他都不知道。
眼下朝中局势大变,皇帝的身边也有了自己的爪牙,镇南王更是虎视眈眈,早已不受桎梏,前有狼后有虎,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他看着秦子墨,眼前浮现起了两个孩童的模样,“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想到如今咱们两个是以这样的身份坐在这里,你说我是该喊你哥呢,还是该喊你妹夫?”
秦子墨抬眼扫了南宫临一眼,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嘲的笑了笑,“楚砚修已经不在了,如今我是秦子墨。”
当年赤鬼岭大战,数十万都军死于那一场大火之中,他永远忘不了那些人在死之前拼命将他送出去的模样,那是对生的希望。
过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尘封多年的记忆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小殿下,一定要活下来。”
“小殿下,我家中还有妻儿,劳烦您出去以后时常看看他们。”
“小殿下别哭,十八年我们又是一条好汉!”
“小殿下你大胆的往前走啊。”
秦子墨逐渐红了眼眶,那场大火燎原之势席卷全身。
“哥,当年事发突然,就在赤鬼岭大战一个月之前,我爹忽然被镇南王推举南下,那时我们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可最终还是没能抗旨。”南宫临悔恨,他当年若是强硬一些,若是能留在京城里,那场蓄谋已久的阴谋或许就不会让众人信服。
他不敢去想当年楚砚修携都军一起击退了北戎军,却在班师回朝的路上遭自己的人截杀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南宫临咬了咬牙,“此前镇南王实在是隐藏的太好,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你动手,赤鬼岭那一战之后,先皇的身子就越来越不好,没过多久就殁了,当时朝局动荡,内忧外患,众人推举镇南王为王,就连百姓都对他十分臣服。”
“哼。”秦子墨冷笑,臣服?
他还不配。
南宫临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镇南王会是大楚的新王的时候,他却推举了当时年幼,母族又没有势力十一皇子,那人是个软弱的,一上位就把兵权交给了镇南王,明面上是皇帝,可这大权还是在镇南王的手里。”
看着秦子墨,他又道,“我先前想了许久,都没能想明白镇南王为什么不直接坐上王位上,而是特地培养一个傀儡皇帝,原来是因为血脉。老天有眼啊,没能他真的如愿。”
“如愿?从此以后,他要什么,我便毁什么,他所得到的,我必摧毁,他所爱护的,我必杀之。”
血海深仇,怎能不报!
“好!”南宫临大喝一声,“这一仗,我陪你一起打。”
秋猎在即,南宫临就此在百草堂住了下来。
夜里,秦子墨依旧坐在书房里,似乎是不知疲倦似的。
“主子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他连着几日未曾合眼了,你进去劝劝啊。”青鸟用胳膊肘碰了碰云雀。
“我怎么劝。”云雀皱眉,想了想,“去让小厨房再把菜热一热。”
“都已经热了许多次了,送进去的都被端出来了,我看啊只要夫人一日不回来,主子就要折磨自己一日。”
两人一同叹了一口气,看向那间书房。
突然,院子外面传来一道一丝熟悉的气息,两人同时戒备起来,青鸟缓缓握着手里的长剑,眸光也变得犀利了起来。
云雀看了看,却缓缓收回了手,“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主子已经等您多时了。”
暗处,夜天澜笑着走了出来,妖孽的眸子里透着兴奋。
“我还以为秦子墨身边的人都是豆腐,没想到还是有两个厉害的。”
夜天澜的声音从四处传来,原本开着的房门,瞬间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