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听到起床号,李书贤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了门。一宿没睡好的他,边走边打着哈欠。没走两步,正遇到张进忠打眼前路过,他草草地给张进忠敬了个礼,叫了声:“连长早!”,继续往炊事班方向去。张进忠看着无精打采的李书贤,忍不住叫住他:“你今天是怎么了?生病了?无精打采的样子,没一个当兵的样儿。”
李书贤站着不动,低头听着连长的训斥,也不答话。张进忠无奈地摇摇头,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早操别迟到。”
现在团里因为扩建农场、修路、挖沟这几件事,除了早操,其他操课都暂时停止了。
吃过早饭,李书贤带着自己的人去了炊事班后面的养猪场。他什么都不想,只是一个劲地干活儿,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静下心来。养猪场的其他人不知道他这两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敢去问,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发疯似的干活。
中午时,张进忠叫住从食堂出来的李书贤,李书贤站在原地低着头等着他。
张进忠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出去走走?”
李书贤点点头,跟在张进忠身后出了营区,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尼洋河边。盛夏午后的尼洋河边,阵阵清风吹来,一扫夏日的烦躁。
“书贤,你是我从省城一手带到西藏部队来的。我是看着你从一个啥也不懂的农村小青年成长为年轻军官的,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踏实肯干,有担当,有责任心的人。什么事交给你做,我都很放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我相信你。”张进忠说着说着有些激动起来。“可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没一点精气神,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李书贤。”
“班长,我……”李书贤抬眼看了一眼张进忠,欲言又止。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老班长?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整个人就像垮掉了一样,昨天晚上我遇到你们养猪队的人,跟他们聊天时,他们反映你昨天就有些不正常了。我是你的老班长,你还信不过我?什么事不能跟我说的?”张进忠有些恼火地说道。
“班长,他们不同意我结婚。”李书贤红着眼睛带着哭腔,终于把憋在心里两天的心事说了出来。
“就为了这事?你就难过成这样,男子汉大丈夫的,遇到点事就哭哭啼啼的,没点出息。”骂过以后,张进忠又问道:“团里为啥不同意你结婚,你问过原因没有?”
“田副处长找我谈过话了,说我未婚妻的家庭成分是地主,不符合部队的婚姻要求。”李书贤依旧哭丧着脸。
“这样啊,那是有点麻烦。”张进忠揭了军帽,搔了搔头皮,有些为难地说道。
“班长,你参军后不是一直在跟这个团里吗?团长还是你的老上级,你能不能帮我去说说。我未婚妻虽然家里是地主成分,可她父亲只是个私塾先生,家里也就二十来亩地,也不知咋就被划成了地主成分。况且我未婚妻现在已经跟家里断绝了关系,靠自己在镇上卖豆腐独自养活自己和孩子,她这应该也算是劳动人民的一员吧,团里怎么就不批准我和她结婚呢。”
“等等!”张进忠举手制止他说下去,一脸迷惑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未婚妻带着她孩子在镇上独自生活。这是什么意思,我咋觉得那么乱呢?”
“老班长,这事儿是这样的…….”李书贤把自己和书贤的故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张进忠听。
张进忠听得目瞪口呆,随口说了一句:“你俩咋不学梁山伯和祝英台呢,在她成亲那天变成蝴蝶飞走。”
李书贤一愣,没好气地说;“老班长,有你这么说笑的吗。”
张进忠呵呵笑了一阵,有些为难地对李书贤说道:“你还不知道,老团长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