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心中仍有许多不解之处,小山主不妨在此从头说起吧。”
“说来话长,还是请冯楼主发问,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昭衍对冯墨生态度亲近,萧正风心下介怀,却听冯墨生道:“真正的甲六如今身在何处?”
“尚在栖凰山,被姑射仙留在身边,待此间事了,二位自可前往审查。”
昭衍有恃无恐,萧正风见状不由得眉头一皱:“甲六是谁?”
“甲六等十六人皆是天干密探,两年前奉玉楼主之命在此潜伏,监察宁州官吏,暗中搜查细作,此番云岭山之事便是由他们探知上报的,然而……”
冯墨生将事情始末告知萧正风,又补充道:“尸体僵冷之后,在那人的大腿内侧发现了水纹刺青,明纹暗纹都能对上,难以辨别真伪。”
萧正风凝眉:“姑射仙身边的甲六,可曾确认其身份?”
“恕在下无法回答。”昭衍摊开手,“我虽为仙子办事,却未正式加入听雨阁,她不会告诉我个中玄妙,只道那人是甲六,我自当信她的话。”
他不一口咬定,说出口的话反而多出几分可信,萧正风与冯墨生对视一眼,后者又问道:“你既然是奉姑射仙之命前来助力,为何先前不肯坦白身份,还与我等为难?”
“河堤之事,当晚在下已向萧楼主分说清楚,自认是做到了两头留脸,不算与听雨阁作对,至于隐瞒身份……”昭衍抬起头,“在下并非信不过二位楼主,只恐打草惊蛇。”
倘若姑射仙身边的甲六是真,前天夜里被冯墨生杀掉那人的身份就值得商榷了,思及昭衍初至县衙时的言谈,再想到殷令仪两次遇袭,萧正风心下一凛,目光逼视昭衍,问道:“姑射仙派你前来,可是认为此事与北疆外贼有关?”
“甲六所知亦有限,云岭山中有为数不少的贼人是真,私造军械也是真,可他们从何而来、为谁办事,尚不能轻易下定论。”顿了下,昭衍又道,“仙子之所以派我来此,当中另有原因——家师的飞鸽传书正好在那时送到,拆阅得知因青狼帮之故,数批奸细冒死入关,恐生大祸,故召在下回山待命。”
萧正风一怔:“当真?”
昭衍从怀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字条,苦笑:“事关重大,岂敢胡言乱语?”
冯墨生将字条接过一看,果真与昭衍所言无差,他皱起眉,把字条递给了萧正风,二人都沉思起来。
姑射仙是何等机敏之人,先有甲六前来投奔,继而看到步寒英这张飞鸽传书,双方本是互不相干,两件事却可联系起来,她必然意识到云岭山中另有鬼祟藏匿暗处,这才派了昭衍来将浑水搅乱,逼出那些不见天日的魑魅魍魉。
营地里的那个甲六,不就是如山铁证?
萧正风虽忌惮姑射仙,却也知道两代姑射仙皆同听雨阁休戚与共,他不信江烟萝会在这等大事上给自己使绊子,况且天干密探的名册由萧正则与玉无瑕掌管,江烟萝跟玉无瑕素来不对付,难道还能让玉无瑕冒如此巨大的风险为她遮掩?
手指敲击了几下桌面,萧正风问道:“你如何看待清和郡主被掳一事?”
昭衍思虑片刻,道:“明知县衙守卫森严,那人依旧单枪匹马直闯进来,除了自恃武功高强,只怕也是逼不得已。”
萧正风眼中精光闪动:“怎么个逼不得已?”
“第一,难得二位楼主都不在县衙内,已经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第二,南麓山道将被挖通,没了这道阻碍,山门被破指日可待。”昭衍勾起唇角,“试问,若二位与贼子易地而处,是否会孤注一掷?”
答案不言自明。
冯墨生阴鸷的目光落在昭衍身上,意味不明地问道:“你认为他们是一伙的?”
“根据目前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