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这次过来,我们还未见过此人。”
“是,我们来得不巧,他不在梅县。”江烟萝道,“左护法名叫水木,今年不过弱冠,在三人之中年纪最轻资历最浅,是骆冰雁从河里救回的孤儿,也是她亲传徒弟,据说两人情同母子。”
方咏雩眼睛微眯:“本事如何?”
“是个练武奇才,得骆冰雁一身真传,力压沈落月,直追霍长老,擅使弓箭,十五岁时三箭射杀海寇首脑,江湖人称‘天狼弓’。”江烟萝仔细斟酌了一下,“水木武功高强,可在为人处世之道上尚有欠缺,骆冰雁从去年开始让他学习打理俗务,上个月奉命北上处置临州分舵贪私一事,想来如今已得知消息了。”
临州与泗水州同属东海府,两地之间相距六百余里,若是快马加鞭,两日便可抵达,方咏雩在心里估算了一番,恐怕水木现在已经在赶回路上,再过一两日就该到了。
难怪沈落月要求定期三天。
根据江烟萝打听到的消息,方咏雩不难推测出骆冰雁真正意属之人正是水木,想来沈落月跟霍长老心里也有谱,他二人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骆冰雁之死,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江烟萝候到现在就是为了把这一番话告诉他,说完之后难掩疲态,自去房中歇息了,方咏雩也觉得疲惫涌上,让石玉准备了一桶热水,正要脱衣沐浴,冷不丁看到一片桃花瓣飘过眼前,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水面上。
客舍里只有一棵四季常青的老松树,方咏雩今晚只在一个地方看到了桃花,便是那地牢外面的小桃林,许是树下埋了太多死人,那片桃花开得格外艳丽。
石玉正低头摆放胰子和布巾,忽然听到方咏雩道:“这里不用你伺候,去给表妹守门,她身边得有人看着。”
经历了先前一遭,石玉有些不乐意,一看方咏雩已经入水,想这一时半会儿他也跑不到哪里去,不情不愿地应声出去了。
房门关闭,水汽升腾的屋里只留下方咏雩一人,他缓缓睁开眼睛,语气平静地道:“暗处的朋友,还不出来吗?”
这一句莫名其妙,屋里也无声应答,若是旁人见了恐怕要当他犯了癔症跟鬼说话。
方咏雩一手握住了葫芦瓢,道:“阁下也是七尺男儿,看个大男人洗澡有什么意思?”
“你要是姑娘家,我还不敢看哩!”
房梁上传出一声轻笑,黑影翻身跃下,在他落地刹那,方咏雩一瓢水泼了过去,对方似乎料到他有此一招,“哗啦”一声撑开素白伞面,热水泼在上面点滴不留,方咏雩顺势跳出浴桶,反手扯下屏风上的衣袍披在身上。
“就算我说你不如姑娘家好看,也不必请我喝洗澡水吧?”
伞面合拢,昭衍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笑着看向浑身湿透的方咏雩,促狭道:“方少主,又见面了。”
方咏雩道:“早知阁下是个厉害人物,当日在香满楼就该请你喝一杯。”
“香满楼?”昭衍嗤笑一声,“你拿了我的夜明珠,还在这儿跟我装傻呢?”
方咏雩负在背后的手用力攥紧,他想到那片桃花瓣,冷冷道:“你跟踪我!”
昭衍真诚地道:“方少主放心,你在小树丛里换衣服的时候,我一眼也没看。”
方咏雩:“……”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等厚颜无耻的王八羔子!
气恼只是一瞬,方咏雩很快冷静了下来,此人既然从温泉洞窟一路跟到这里,自己先前做的事情恐怕都被他看在眼里了,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却故意丢下花瓣现身出来,说明他必有所求。
方咏雩开门见山地问道:“阁下意欲何为?”
“爽快!”昭衍笑眯眯地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