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娅躺在窄小的木床上,喉咙干疼,四肢十分酸痛。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一天一夜后,又硬是耗费心力地强撑了两天,她还是没顶住病倒了。
昏昏沉沉躺了不知道多久,背上腿上都是从颠倒山上掉下来的时候摔的淤青。浑身上下都酸疼难当,莉娅一直没有睡着。
在北海不知名岛屿的贫穷小村庄里,能找到点吃的原来已经算是她的运气好。
昏暗的小房间内空荡简陋,墙面就是岩石垒好后简单地糊了一层泥浆,许多地方已经斑驳地露出色泽灰黑的岩石质地。靠墙的小木床勉强够她躺着伸直腿,脚掌往前一触就是床尾粗糙的栏木。
床硬一点小一点,莉娅倒觉得能忍,但躺下才发现,这张床面,床头高床尾低,竟然是倾斜的!
而且现在条件困难,处境艰险,不好多事再重新找个地方躺。莉娅就苦中作乐地想,这也能睡,这家主人着实是个人才。反正她躺着躺着就蹬在了床尾,睡个觉还得跟床使劲儿,真是不嫌累得慌。
屋子里唯一的厚被子被面又糙又硬,压在莉娅身上重得像块石板,而且呼吸不畅之下,捂了许久被窝里还存不下几丝热乎气。
莉娅病倒之后除了乔拉来看了一眼,堂吉诃德家族的人没有多余的动作,她基本上处在一种自生自灭的状态。莉娅很无奈的发现,每一次她生病,所处情境都很糟心,当然这一次最糟糕。
天气寒凉,缺衣少食,没医没药,连口热水都喝不上,对她这普通人范围的□□凡胎而言,这本来就已经很不妙了。更何况方圆五十米内还潜伏着一群随时可能要她命的海贼。
她这娇弱的战五渣体质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天,堂吉诃德家族不敢指望,还是希望有实力强劲的海军舰队能找到她。
可仔细想想,卡普中将本身就很不靠谱;而发不出救援信号,期待的鹤中将的救援也遥遥无期;泽法老师不掌权很久,现在不知道带着学生们在哪片海域快乐…
这么一数,早早被海军救下的可能性也十分渺茫。
至于驻守本部的萨卡斯基…他现在大概已经因为她的擅自离家,而气得七窍生烟了吧。
尽管能够预见中将先生恶鬼般恐怖的脸色,莉娅还是胆战心惊地把一点点希望寄托在了她的监护人身上。不管怎么样,她总觉得萨卡斯基应该是有办法找到她的。
脑袋的温度慢慢升高,莉娅停止思考,深深吐出一口气。尽管手脚冰凉,但呼吸间的气息却灼热难忍。生病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刚闭上眼睛,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虽然叫声很快就像被摁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莉娅还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她不顾头痛欲裂和目眩感勉力爬起来,想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然而没等到她走出门口,塞尼奥尔·皮克的身躯一闪而上,将门外光景堵得严严实实。莉娅一愣,扭头看向窗外,恰恰瞥见一只被拖走的手消失在视线内。
尽管塞尼奥尔带上门后迅速拉上了窗帘布,那一抹刺眼的血红色还是被莉娅纳入眼底。
这种时候进来村子里的人,不是海军的话,就只可能是原住的村民了。
莉娅身子晃动,扶住桌角坐下了:“塞尼奥尔先生,外面是…”
刚才没注意看,塞尼奥尔·皮克手里端了一只碗,腋下塞着一份报纸。他把碗放在莉娅面前:“不要多管闲事。”
碗里是冒着热气的谷粥,凑近了能闻出一点不太明显的焦味。莉娅就笑了笑,苍白的脸色在笑容的映衬下更加显得虚弱:“塞尼奥尔先生特意熬的吗?真是太感谢您了。”
塞尼奥尔·皮克面无表情:“我很喜欢这种谷物的口感,顺便而已。”
昨天古拉迪乌斯从岸边回来,晚上堂吉诃德家族就吃了一顿海鲜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