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日热过一日,田里的庄稼苗也是疯长。
老天爷格外关照人间,隔三差五就在夜里来一场雨。
庄稼喝饱了水,白日里就越发努力的拔高。
似乎秋日的丰收,已经可以预见了。
于是,无论男女老少,城内城外都是热热闹闹,歌舞升平,一片形势大好。
三里镇里,众人依旧是瞒着生计,黄昏时候,偶尔有点儿空闲,就都聚集在茶馆里,喝口茶,说几句闲话。
这日,夕阳漫天,红色霞光笼罩大地,把三里镇装扮的好似待嫁的新娘一般。
张家老少从南庄的小路上出来,远远就被茶馆里众人吆喝着,过去喝杯凉茶。
张家老汉猜到众人是有话要问,就让儿子们先回去,他则笑呵呵凑去说几句。
果然,半碗凉茶不等下肚,就有人问,“张大叔,简先生家里的学堂建什么样了?”
张老汉就道,“明日就上梁了,用不上七八日就拾掇好,孩子们可以读书了。”
“这么快,你们一家子可真是能干啊。”
有人夸赞,张老汉却摆手,“我们一家还真没干多少活,都是庄子上的人勤快,什么事不用多说,保管多干,没有少干的。这样的活计,我们家里真是占便宜了,拿工钱都觉得亏心。”
众人都是笑,“张大叔客气了,你们一家都是实在人,手艺也是真好,否则人家简先生不能有活计,就想找你们过去。”
张老汉笑得果然更高兴了,做了一辈子手艺活儿,也就这点口碑值得炫耀了。
“人家简先生信到我们了,也愿意帮衬我们加一把,我们当然要把活计干好了,否则岂不是坏了良心,以后还有什么脸在咱们三里镇走动了。”
“这倒是,你们是两好合一好了。”
“先前我们还说去帮忙,刀大叔不让呢。说各家都是忙的时候,不好给大伙儿添麻烦。”
“对了,学堂找先生了吗?收不收咱们镇上的学生啊?”
有人惦记让家里孩子学两个字,开口问了一句。
其实家家户户过得都不算富庶,原本也没什么心思让孩子学个写算。
但这两年眼见简家好像吹气一样,日子瞬间就红火起来,谁都眼热啊。
这会读书,就是聪明,赚钱好像也格外容易。
家里孩子若是到简家读书,即便学个皮毛,也能养家糊口啊。
张老汉其实也有这个打算,他估摸着以他和简家的关系,把小孙子送进去应该不难。
但这会儿大伙儿都在问,他可不能随便说。
万一简家不收外人,他岂不是两边不讨好啊。
于是,他就说道,“先生好像是简先生在外边请的一个老先生,很有学识。但收不收外边的孩子,我就不知道。先生最近特别忙,已经五六日没见到了。不如先生回来,你们亲口问问。”
这话倒不是托词,大伙儿天天守在道口,简先生回没回来,他们最清楚了。
茶馆掌柜都说,“是啊,真是好几日没见到先生了。不是营地那边特别忙吧,今年屯田上万亩,都要先生费心呢,我瞧着先生真是黑瘦了很多。”
“对,上次也是天色都黑了,先生的马车才回来。”
“今年风调雨顺,说不得还能来个大丰收,到时候先生可是大功一件,怕是还要升官。”
“先生是要科考的,总要离开咱们塞外,说实话,屯田成不成,对先生没什么大好处。但先生却如此不辞辛苦,实在是令人敬佩。”
“是啊,我也常说这一点。”
众人的话题很快就从学堂,转到了戍边军屯田,张老汉见状也就告辞回家吃饭了。
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