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子如此真心实意,实在令人感佩。”
李亦仁却摇头,只是说:“我和他毕竟是过命的交情。”
皇帝对此案也相当关心,几乎每日都要问上一问,奈何那先生实在嘴严,直到第五日都没有半分要松口的迹象。蔺端的耐心消失了很多,祁斯遇也在牢房待得发腻了,蔺端带了酒去看她。蔺端和祁斯遇面对面席地而坐,中间隔着牢房的铁门,却又好像什么阻碍也没有似的。蔺端把酒壶递给祁斯遇,祁斯遇没接,她只轻轻摇头:“在牢里喝酒兆头不好,还是算了。”
见她兴致不高蔺端就想逗逗她:“小郡王几时变得这般迷信了?”
“我喝不下。”祁斯遇也忍不住叹气,“原以为待在这儿也没什么,不过换个地方困着。现在才发现我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耐性,才这几日便受不了了。现在想来大表哥也的确值得敬佩,在大理寺关了几个月都能斗志满满。”
“父皇想册封大哥。”蔺端突然接了这么句话,祁斯遇全然愣住了,她皱着眉头问:“为什么是老大?”
“你只意外被册封的人是大哥。”蔺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但他也没太大反应,只是很平淡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父皇想要立太子的?”
“公主去和亲的前几天。”祁斯遇说得很坦诚,反正是蔺端先开的口,那她说下去也无妨了。“我不是去了趟太常寺吗,颜少卿猜到的,他问我怎么看。”在蔺端开口之前她又补了一句:“我以为会是珏表哥。”
“但你也没和他说。”
“我和颜少卿约好了不告诉任何一个人。”祁斯遇说完又伸手去要蔺端手里的酒,蔺端也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顺着她把酒递了过去。祁斯遇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然后才又开口:“不过舅舅为什么突然和你说这个?”
蔺端的表情有点奇怪,“说实话么?我也有些搞不懂,我觉得他不是想和我说,他是想告诉你。”
“告诉我?”这下祁斯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告诉我有什么用,我也不能去杀了老大。”祁斯遇自己说完这么一句反而顿住了,她把自己的话慢慢重复了几遍,“我也不能去杀了老大……我也不能去杀了老大……”到她念到第三遍的时候这话就彻底变了样了,“我为什么不能去杀了老大?”
她这话把蔺端吓了一跳,蔺端连忙打断了他:“你说什么呢?”
“不是。”祁斯遇晃了晃头,“我不是要去杀他,我没想杀他,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他不回来,我就能祝他长命百岁。”
“那……”
“我是觉得……”祁斯遇这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来人是大理寺的少卿,跑得很急,他边跑边和蔺端说:“殿下,那书生松口了!”
这话让蔺端和祁斯遇都燃起了希望,蔺端赶紧跟着大理寺少卿回到了正堂,祁斯遇望着他的背影,则又开始想自己未说完的话。
其实是太奇怪了。祁斯遇不单觉得舅舅奇怪,也觉得自己奇怪。舅舅想册封谁做太子和她并没有直接关系,可舅舅偏要借端表哥的口告诉她,让她在这个时候知道。在立储这件事上皇帝过分在意了她这个外甥的感受,而她自己受惯了优待,甚至也觉得并无不妥。
祁斯遇突然有点不敢细想。她的过分僭越、皇帝的无端纵容、还有爹爹的缄口不言。娘亲去世说的最后一句话又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她很想知道,娘亲不恨她,那又是在透过她恨谁呢。
“小郡王。”来叫她的是那个眼熟的协律郎,“我家大人请您去前厅一趟。”协律郎说完给她打开了牢门,祁斯遇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注意到协律郎的脸色不大好。“小郡王,您还是要做好准备。”
“什么?”祁斯遇被他这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那书生供出来的是您。”
祁斯遇很意外,但她这会儿反倒带了点笑,有事烦着也好,免得她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