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端看着翠粉把茶壶放在了桌上,然后问祁斯遇:“我怎么从没见过她?”
祁斯遇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回答他:“因为翠粉姑姑只在演武场待着,平日不出去。”
蔺端也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嘴上还不忘说:“那你刚刚还说她不是侍剑丫头。”
“她确实不是。”祁斯遇说得很认真,“我们家只有我和阿厌练剑,翠粉姑姑是练刀的。而且她也不是丫鬟,她就是我小姑姑。”
“真姑姑?”蔺端说着看了一眼站在祁斯遇身旁的翠粉,又问了一遍:“这是从哪儿论的亲戚啊?”
“不知道。”祁斯遇的坦诚让蔺端更不解了,她看着满脸困惑的蔺端,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解释:“翠粉姑姑是一直住这演武场的,我刚回中都的时候她就在这儿了。她练的是我从没见过的刀,没有名字,但她的刀术很厉害,连我爹也要略差一筹。我爹和老师都知道她的来历,不过他们从没告诉过我,我也从没问过。”
蔺端很是震惊:“我原以为姑父的刀在天下已经无敌手了,翠粉姑姑的刀术竟比他还要高么?”
“南边的门派里还是有些老怪物能胜过我爹的。”祁斯遇说着停顿了一下,思索了一番又说:“但他们能不能胜过翠粉姑姑就不一定了。我看过我爹和翠粉姑姑过招,他俩的差距差不多就是我和老师的差距。”
“翠粉姑姑这么厉害,为什么只待在这演武场?”
祁斯遇听着这话沉默了片刻,随后她偏过头看向翠粉,问了一句:“翠粉姑姑,你要不要吃糖?”
“要!”翠粉很快、很大声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要吃苏子糖!”
蔺端也看出了问题所在,依据祁斯遇的描述翠粉至少也有三十岁,可她如今的行为却像是一个孩童。他小心翼翼开了口:“这是……”
祁斯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糖给翠粉,直到翠粉进了里面的小屋才叹了口气说:“天生不足。”
“沈医也治不了吗?”
祁斯遇摇头:“也不必治。翠粉姑姑若不是只有孩童心智,刀术上也不会有今日成就。”
蔺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感叹了一句:“不能两全,也是种两全。”
“我想争的就不是两全。”祁斯遇惨笑:“我会毁掉很多东西的。”
蔺端却问:“也包括你自己吗?”
祁斯遇愣了一下,最终摇头说:“不知道。事情发生之前,谁也看不到最终的结果。”
“祁斯遇,是我输了。”
这话有些突然,祁斯遇都没立刻反应过来:“嗯?”
“方才比试。”蔺端说完这话突然有些释怀,“我应当是比不过你了。”
“不。”祁斯遇摇头:“是你赢了。你能捏住我的弱点让我弃剑认输,从根上就赢了。”
“但我想和你说的是,别给旁人这种机会。”蔺端说得很恳切,“阿遇,我希望你能记住,万事都要以你自己为重中之重。”
“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珏表哥成婚激着你了?”
“没有。”蔺端嘴严,不想说的时候旁人怎么劝也没用。祁斯遇见他这样也不再问了,只说:“宴行,你瞒着我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你别把自己陷进来。这趟浑水不好蹚的。”
说完她就起了身,蔺端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祁斯遇无奈,只能回头看着他问:“快吃饭了,你不准备起来吗?”
蔺端看着她的眼睛,沉默着松开了手。祁斯遇却拉了他一把,说:“走吧,我娘应该也回来了。”
蔺端吃过晚饭就回了家,祁斯遇又和陈桥就着陈家人的事聊了起来。
“你爹有什么爱吃的和忌口的吗?我现在就告诉厨房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