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是道不同。
“摄政王。”祁斯遇起身向廖独拱手,“既然今日谈不拢就明日再谈吧,我同燕王殿下也回去好好思量一番,希望下次我们能给出一个彼此都满意的答案。”
说完她就拿上国书扯着蔺端出了门。她们三个当下都没有更好的办法,继续耗在那儿也只是徒劳。即便同样是荒废,她却也不愿对着廖独那张冷脸。
祁斯遇陪蔺端在街上走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午膳的时辰大概都过了,我们要不要去那边的酒楼吃些什么?”
蔺端下意识答应了祁斯遇,“好。”
祁斯遇也没什么心思吃,随意点了几样招牌就让小二退下了。她先倒了杯酒给自己,然后才问蔺端:“端表哥还在想国书的事吗?”
“是啊。父皇只说要尽量为大缙争取利益,我却想不出还能说服廖独争取到什么了。”
“其实你我都明白,舅舅无非是想要压梁国一头,可梁国从不是个真的软柿子。”祁斯遇同蔺端碰了一杯接着说,“什么岁币布帛都没意义,我们需要的是更有力的东西。”
蔺端喝下了杯中的酒,示意祁斯遇继续说下去。
“安南以东。”
祁斯遇只点了一句,蔺端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天下虽说是三国鼎立,却仍有着三不管的地界,西边的沙漠是其一,东边的海域是其一,而梁缙交界处还有一片神秘的黑森林,自大燕分裂起就没有归属。不论于梁于缙,它都不止是一片不小的领地,其中丰富的矿藏资源才是重中之重。
可惜梁缙几次战争都没能让它有个定论,只得双方各自派兵看守对方。而今梁国自顾不暇,大缙就有了机会再开一次口。
蔺端思量了一番可行性说:“此法确实可行。廖独应当会为了整个梁国退这一步,毕竟一块未知的土地可比不上眼前的数万黎民。”
“我也就是提个想法,细节还是要你回去处理。”祁斯遇嘴上客气着,手却毫不客气地伸向酒壶。蔺端眼尖拍了她一把:“阿遇,已经三杯了。”
祁斯遇瘪瘪嘴收回了手,因着她的伤一向沉默寡言的陈厌都变得无比唠叨,同府上的人一遍又一遍叮嘱她不能做的事。她虽馋酒,却也不想辜负这一份份关心。
好在饭菜很快就来了,吃上东西她也就不想喝酒的事了。蔺端贴心地替她剥好虾壳放在碗中问:“还想看花吗?若是想的话待会吃完我们去看。”
蔺端实在是个难以拒绝的人,祁斯遇只得应了他的邀请:“那就去看看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倒是念冬花让祁斯遇有些失望。她本以为会是什么坚韧漂亮的新鲜花儿,却不想念冬花只是它在梁国的名字。她又细细看了看才说:“这不就是山茶花吗?他们梁人还真是会取名字,一下子判若两花了。”
“怪我先前没问好。”蔺端说话时也有些尴尬,这几日他真是频频出错。约祁斯遇去看大儒,半路遇刺;想去水台给祁斯遇过生日,被抓个正着;就连看看花这样小的事还闹出了地域差异的笑话。
祁斯遇也没什么责怪蔺端的意思,虽然新鲜少了些,却也是带着些亲切的——毕竟中都只有腊梅还开着了。
蔺端突然拽了祁斯遇一把,祁斯遇很是意外却还是顺势蹲下了。待她和蔺端看向同一个方向才知道缘由:许方正站在对面。
离开中都这么久,祁斯遇几乎都要忘了中都里那些血腥的纷争。她想做能臣,想做堂堂正正有才能又胸怀天下的人。那些权谋诡谲勾心斗角本就不是她所愿,她巴不得要永远逃离。
祁斯遇抬头看了蔺端一眼,蔺端脸上也带着些迷茫。纵然他手下有自己的情报网,也不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的存在。
好在许方走得快,不然祁斯遇怕是要累坏了。蔺端刚把她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