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摄政王府的蔺妍却远没有这么轻松。祁斯遇受伤一事让她无暇去顾廖独,可如今祁斯遇已醒,有些事也就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了。
“原本我是打算将婚期定在这个月十五的,之后就是新年,正好是个新气象。国书一事来年再谈也不晚,这第一个新年有你两位弟弟陪着,定会少些思乡之苦。不过我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我知道你心里有着结,若是真的过不去,我愿意等。”
廖独的话说得字字真心,蔺妍心里也不由得感动。但她话里还像裹着中都的冷风一般:“不必了,你等得起,阿遇和宴行却是耽误不起的。大缙的皇子郡王,总不好一直在临邺呆着吧。”
廖独接过话感慨了一句:“也是,中都里那么精彩,的确不该少了他们。”
“可中都发生什么,不是你这个梁国摄政王该操心的。”
蔺妍没说想听,廖独却毫不避讳地展示出自己耳目遍布天下的事:“听说缙国皇帝要给大皇子选妃了。只是不知他会让蔺昊得到什么样的助力,毕竟他那么喜欢这个长子。”
“京都贵女就那么几个,有什么好猜的。”蔺妍说完拿过茶杯喝了口茶,她心里也在盘算着皇帝究竟是想要什么,一块磨刀石、一个靶子又或者是一个真的新天子。
廖独问得很突然:“你会担心吗?”
蔺妍不解:“担心什么?”
“据我所知,你的小表弟和蔺昊关系并不好,若是来日他当了皇帝,都国公府还坐得住吗?”
蔺妍当然想过这件事,但她并不想同廖独谈这些。毕竟她这一生都会是大缙的人,而廖姓之前跟的是梁。
“都国公府乃大缙之柱石,立了这么多年,凭的可不只是皇帝恩典。都国公府的荣耀挂在祁家刀的刀尖上,不论何人登基称帝,都国公府都会姓祁。”
“我若是没记错,你的小表弟就没学祁家刀。”
蔺妍却说得笃定:“可祁家刀是不会消失的。”
廖独只笑着为蔺妍添上了茶,他知道蔺妍的顾虑,但他也相信自己能打消这些顾虑。
那杯茶被蔺妍推了回去,她拍拍裙摆站起身来说:“王爷,天色不晚了,兰溪要回去和他们用膳了。还有,阿遇明日生辰,我就不来王府赏花了。”
“好。”廖独忍着心中的醋意应下了话。
金光盏看着蔺妍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发问:“王爷,明日您的生辰还……”
廖独抬手打断了他,“不必办了,一切如往年一样便好。对了,记得给兄弟们包个大点的红包。”
因着祁斯遇三人都受着伤要喝药,今日晚膳做得很是清淡。祁斯遇看着桌上一片惨绿忍不住皱眉,然后带着一脸嫌弃说:“我这还病着呢,你们就把我当马养了?”
蔺妍夹了一筷子虾仁放在祁斯遇碗里,劝道:“是大夫说你要吃些清淡的,这样才对伤口好。”
“可这也太怪了吧,虾仁同芹菜一起做就算了,还要放腰果。你再看这个菠菜,没有一点油星,活像是白水煮的。他们梁人真的能日日吃这种东西?怕不是廖独他心里记仇糊弄我吧。”
祁斯遇怀疑廖独记仇报复也是有原因的,上次梁缙开战时她曾偷偷带人去断了廖独的供给,害的他吃了好几日草。也正是这个行为导致廖独不得不提早撤离许良,最终没能对大缙造成致命的创伤,保住了安南。
蔺端率先没忍住笑出了声,打趣她:“还真是生着病也不耽误你胡思乱想。梁国肉贵,这么说你满意了?”
祁斯遇感叹一句:“若是没有肉吃,那人生该多无趣啊。”
蔺妍总惯着她:“先将就吃些吧,明日再给你做些爱吃的。”
“那我还想吃桂花糖。”祁斯遇耍着无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