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遇紧盯着棋盘,努力寻找着生路。
“臣还有一个想法,廖独长臣五岁,正是该成小家的年纪,若是大缙与他结秦晋之好,岂不省力又安心?”
祁斯遇说着落下最后一子,赢了这一局。
皇帝不再看棋盘,反而笑了起来:“你还真的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他?”
见祁斯遇不解皇帝将一旁案几最上方的折子扔给了她。祁斯遇打开也惊了一下,这是梁国递来的,其中说摄政王想求娶兰溪郡主,愿与大缙结姻亲之好。她又看了一遍才将折子搁下,然后抬头看向皇帝问:“陛下觉得……”
“兰溪二十一了,也该嫁人了。但和亲路远,朕担心她委屈。若是廖独不能善待她,朕百年之后如何去见五弟?”
兰溪郡主单名一个妍字,正是前朝废太子蔺辰嵘唯一的子嗣。
祁斯遇纠结了一下才开口:“廖独既然点了表姐的名,说明他是认定了的。舅舅若是纠结,不如直接问表姐是否愿嫁。”
“也好,她回来这半年一直住在国公府,你回去问问她吧。”皇帝说完又朝着外面说:“赵海,给斯遇拿杯乳茶来。”
乳茶来得很快,祁斯遇捧着茶碗喝了一口笑着说:“多谢舅舅记挂。”
见她笑皇帝也开心:“赖着蹭茶,你小子还有话要说吧。”
“舅舅圣明。”祁斯遇玩笑地做了个揖接着说:“斯遇回来路上遇见些事,觉得实在不能瞒着您。”
皇帝看着欲言又止的祁斯遇挥手说:“说吧,朕恕你无罪。”
“于随太守没了,是当地的同知做的。本来我以为这只是简单的争权夺利,结果后来我见到了于太守的弟弟,他给了我一封信,里面记录了这几年大表哥在淮安以灰矿谋私利的事。”
祁斯遇说着从袖袋中掏出了信,那信她在路上看过,确认了其中的内容没问题。之后她又补了一句:“陈厌还见到了许方。”
皇帝没有看信,叹了口气说起另一件事:“斯遇,你知道谋害太子的是谁吗?”
祁斯遇摇头:“不知。”
“正是许方。”皇帝的话很轻,却重重砸在了祁斯遇心上,她没想到皇帝的偏袒会到这种地步。
见祁斯遇不说话,皇帝又说:“朕已经四十二岁了,不年轻了。说句咱们家里人懂的话,满打满算也不过八年了,若是运气差些,怕是只有三年。朕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培养一个文治武功的太子了,老大比你们都大些,做事也总归更让人放心些。况且朕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一个了。”
祁斯遇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才问:“我能去大理寺看看卷宗吗?”
说了这么多皇帝似乎有些疲惫,“想去便去吧,你大表哥也在那儿关着呢。”
祁斯遇突然起身跪在了皇帝身前,朗声道:“臣祁斯遇恳求陛下赦免大皇子!”
皇帝没有让她起来,只问:“为何?”
“于情,我与大表哥相见不多别离多,若说情深意重定是假的;于理,他残害手足意图谋反乃天下大忌,无可原谅。但祁家只做陛下的孤臣,陛下想听,臣便说。”
祁斯遇把“但”字咬的很重,听上去倒真有几分孤勇的味道。
皇帝却大喝一声:“祁斯遇,你大胆!”
祁斯遇闻声叩首,嘴上大喊着“臣死罪”面上却很平静。
皇帝看着她突然笑了:“混小子,还真是和五年前一样。”
祁斯遇起身重新坐回榻上,嘴上还贫:“帝王心术神鬼不言,斯遇定铭记在心。”
皇帝哼了一声,显然是不信。“老大的事你不必费心。你同郡主一起长大,关系甚好,和亲一事便交给你。早些回家去吧